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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沉沉唏嘘,低眉垂目,“不止如此,去年哥哥还惹上了人命官司,花了八百两才堪堪了结。”
时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八百两?”
站在一旁的温姨娘脸色骤变。
时安夏假装没看见,仍旧自顾自说着,“嗯,哥哥看上个刚成亲的新妇。那新妇是个贞烈的,抵死不从。结果哥哥伙同一帮混子,污了新妇的清白。新妇羞愤,次日就投了井。新妇的丈夫拿着哥哥遗落的玉佩,上府衙状告哥哥。最后哥哥用八百两银子,平息了此事。”
上一世,新妇的丈夫知道权贵相护,无法替夫人报仇,便收了那八百两银子火速离开京城,最后努力经营成了皇商。
八年后,时安夏在宫中如履薄冰之时,被此人联同后妃构陷,差点就死在冷宫中。
还听说,曾经跟时云兴一起侮辱新妇的那帮混子,每一个都死状凄惨。
这一世,她已经来不及救下那可怜的新妇,却是不想与这位厉害的未来皇商成为死对头。
冤有头,债有主,谁作的孽谁承受。
时安夏真诚发问,“祖母,这笔银子可是您出的?我母亲说,她没给过这笔钱。”
时老夫人提起八百两银子就牙疼,这可是她小半个私库。
不是说拜大儒为师吗?怎的是了结官司?
去年温姨娘找时老夫人索要银子时,说兴哥儿要拜一个大儒为师,需投其所好买幅名画作为拜师礼。
那大儒叫方瑜初,曾是皇上的启蒙先生。后来因年迈精力不济,请辞在家逗弄儿孙,颐养天年。
时老夫人被“方瑜初”这个名字喜得心花怒放,想着要是自己嫡孙能拜大儒为师,以后请封世子就简单多了。
本来她打算让唐氏出这笔银子。但温娘姨说,不能让唐氏知道这事,因为方瑜初和护国公府有私怨。她是托了好多人情,才求得大儒语气松动。
时老夫人不知怎的就信了,忍痛拿出自己的私银,贴补了嫡孙。
当时她那好孙子可是信誓旦旦保证,定会好好努力,将来出人头地,好好孝敬祖母。
可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不堪。
时老夫人气得又想拿茶杯砸破温姨娘的头,看看杯里的茶,强行忍住,只沉声问,“说!那八百两银子可是拿去了结官司了?”
温姨娘吓得两腿一软,跪在时老夫人面前哭诉,“姑母,兴哥儿犯了错,不敢去找他母亲,寻到了侄女儿跟前儿,难道我能见死不救吗?侄女儿又怕吓着您老人家,所以,所以才编了这话来哄您。”
时安夏睨了一眼温姨娘,眸里没有半分波动,起身告退,“祖母,您和温姨娘说说话。孙女儿得去瞧瞧母亲的身子,可别伤心坏了。”说着福了福身准备离开。
走到帘前,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又转过身来,“对了,孙女儿把府中的哥儿都叫到海棠院去了。想着让他们多陪陪母亲,到时再从中挑个合意的养在母亲名下尽孝,咱们侯府二房总不能连个嫡子都没有,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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