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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风习习吹过,裴琰静静地坐着,听着她软绵绵的夸赞,嘴角轻轻地勾了勾。明明就是随便哄哄的场面话,可是苏禾说出来就是好听,就好像往他心里塞了一碗蜜,让他全身上下都酥软起来。
“要不要来试试?”裴琰没回头,只把手反过来,伸向了她。
苏禾就坐在地上,慢慢地挪着屁股,一直挪到他身边,小脑袋往他肩上一靠,软声说道:“不试,举着竿子好累的,我就看你钓。”
“好。”他抬手摸摸她的小脸,温柔地应了一声。
苏禾慢悠悠地吃着绿豆糕,不时会把剩下的半块递到他嘴边。他咬一小口,又让她自己吃掉。
远远的,只见张酒陆在河心里用力撒下渔网,再用力拉起时,嘴里一阵骂骂咧咧。
“这河里没鱼啊!定是李禹那狗贼把鱼全抓光了!”
“这网肯定不行,肯定是网坏了,网不到网!”
“喂,你们别站在河边看,去弄个好网来。”
苏禾看了半天,笑道:“这满河的鱼都要谢谢张酒陆,多亏他的大嗓门,让河底的鱼都知道你们要抓鱼,全跑光了。”
裴琰面不改色地挑挑眉:“全往我们这儿逃来了。”
话音刚落,他胳膊利落地一个甩起,鱼线被他拖出水面,泛着银光的鱼儿随之被拽了起来,在水中奋力地摇头摆尾,企图挣开鱼勾。
裴琰耐心十足地拖拉着鱼线,鱼儿一点一点地被他拖向岸边,就在鱼儿精疲力尽之时,他飞快地挑起鱼竿,一尾肥美的鳜鱼被甩到了草地上。
侍卫们赶紧上前来抓住了鱼儿,取下鱼钩,扔进了木桶里。
哗地一声水响,鱼儿在桶里不停地撞击起来。
“你看,这鱼像不像被你网住的李禹?”苏禾勾着小脑袋,看了会儿桶里的鱼,笑了起来。
裴琰才是最会网鱼的高手,李禹叶朗在城外守着,却不知已经一步一步地落进了裴琰的网里。
“他哪里配做鱼。”裴琰拧眉,嫌弃地说道:“李慈虽然蠢坏,但为人并不算恶毒。李禹是天性恶毒,他府上的婢女下人,他稍不顺眼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的姬妾,就算怀了身孕,他不喜,也会毫不留情的杖杀。当年皇帝没杀他,全是因为信佛,还有太后求情。”
裴琰沉默了一会,又道:“李禹和叶家军精锐主力都在昌城,只怕不会轻易投降。叶老将军已经走出这一步,我在想,他到底会不会为了叶朗而放弃。叶朗虽是嫡子,可他这些年也不止一个子女。外室所生,也是他的儿子。”
苏禾靠在他身上,静静地听他说话。
她知道这仗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结束,他只怕还得跑一趟昌城。京城是他的地盘,他在这里如鱼得水。去昌城,还不知道会有多艰难。
“裴琰,我要做那种可以同时射一百支箭的兵器。”她抱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道。
“怀着孕呢,别伤神。”裴琰揽住她,低低地说道:“外面的事,我会有主意,你只管安心养胎。”
“嗯,你有你的主意,我有我的一百支箭。”苏禾打了个哈欠,身子软软地滑到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腿睡了起来。
她要做很厉害的兵器,裴琰拿着这些兵器,想干谁就干谁,威风凛凛,无人敢欺。
“王爷,叶家军说愿意谈判,让王爷选谈判的地方。”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过来,向二人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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