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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琚也不敢把这事情定下来,他还作不了这个主。牧草也是收的钱粮的一部分,在某些地区可以抵代赋税,为了方便,官僚首先要求的就是与粮食好换算。
一般来讲,此时官方收牧草都是以束或者围为单位,一束基本等于一石粮食。不但收税是这样,运输也是如此,更重要的是向边疆地区交付粮草,也是这样换算的。一旦把单位改了,就难免会造成一时的混乱,这个年代的官僚系统效率实在不敢恭维,一下子是难以改过来的。至于这样会降低效率造成浪费,官僚反而不在乎。
到了马槽前,陶六道:“官人,现在母马受孕,平时只吃青草是不行的,晚上都给它们加精料。庄子上种的有荞麦黑豆,混着苜蓿晚上加料。”
韩琚点头,这是通常的做法,牧马监一样也储存有菽豆之类。虽然这些精料总是被养马的官吏和厢军勾结偷盗出去贩卖,屡禁不绝。
看过棚子里的养马设施,陶六看看天色,道:“时候差不多了,该把马匹放出去让它们到草场里吃草,整天养在棚里是不成的。”
说完,吩咐了看马的庄客,把马的缰绳解了,开了栅栏,让马到外面的草场去。
看着马群离开马棚,陶六对韩琚道:“韩判官看,这些马都已经受孕,行动起来便不如平常快捷。马有灵性,知道爱护肚子里的小马呢。”
几人又随着马匹到草场里看了一会,见太阳已经升高,徐平对陶六道:“群牧司今天来看的最主要是让马受孕的法子,天色不早了,你找人做给韩判官看,免得误了时辰,今天赶不回京城去。庄子里荒僻,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徐平可没心思陪着梅学士在这庄子里玩耍,事情早了早回,要想放松等过两天端午的时候再回庄就好。梅询的地位在那里,徐平陪他可是累得很,根本放松不下来。
几人离了这处马场,到了一处偏僻的马棚,周围都用栏杆围起来,栏杆比刚才的马场要结实得多,整个如同一座大院子。
进了里面,马棚也比刚才的精致,而且三面围住,只留着朝南向阳的一面敞开。此时棚里面只有三五匹马,俱都长得雄骏壮实,一看就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陶六道:“判官,这是庄子里特意挑选出来的种马,都是高价买来的青唐马,一匹要好几百贯呢!最右边的那一匹,就是昨晚牵去让梅学士看过的。”
韩琚看了,心中暗暗称赞,这庄里的种马可比牧马监里的讲究多了。马监的马,最好的都挑出来送到骐骥院里去,专供皇帝乘舆及赏赐王公大臣,哪里能够把最好的马留下来做种马?而且骐骥院不属群牧司,他们那里的好马更不会拨出来。
此时马监养马也不注意品种,只是按照马格分等,繁育就更加随心所欲,哪里知道最好的马有什么血统。反正就是杂在一起混养,出不出好马完全靠运气。
韩琚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些种马神气得让人喜欢,开口问陶六:“待诏,这里的几匹种马,一年可以让多少匹母马受孕?”
陶六答道:“回判官,若是往年呢,最多只能配种三五十匹马,生下来的小马不夭折,养大之后又在马格上等的也就十匹八匹。今年因为庄里都是用人帮着母马受孕的,千百匹也是平常,估计能得一两百匹好马。”
这个数字吓了韩琚一大跳,徐平的庄子不过是一个淳泽监而已,当年在马监中就算是小的,现在又有大量的土地被开垦成了农田,竟然一年还能得一两百匹好马。如果官营的牧马监有这个效率,禁军需求的军马也就不在话下了。
到了跟前,陶六指着一个用木头搭起来的架子,低声道:“官人,这是马床,取马精用的。下面要做的事情有些不雅观,官人看了勿怪。”
韩琚点头:“到庄子里来,专一就是要看这个。你只管做就好,不用顾虑。”
陶六告声罪,吩咐棚子里的庄客取布把马的眼睛都蒙了,单单只留下了一匹,口中说道:“这匹马今年只取了一次精,刚好再取一次让判官看个端详。”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庄客去外面牵一匹母马来,口中对韩琚解释:“需要有上等的母马,而且正在发情,过来引得种马情动,才好取精。”
到了这里,别人都不好接话,只看着陶六忙忙碌碌地吩咐人手做事。
不大一会庄客牵了一匹极精神的母马进了马栏,陶六叫了一个看起来甚是粗俗的汉子,就把选好的种马牵到马床上,表演了一回取精。
虽然徐平、韩琚和苏绅几个人早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在自己面前当面做,几人还是有些尴尬。都静静地看着,连喘气声都听不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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