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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二点的烤肉店烟火气十足,宋茴抱着双臂,昂首挺胸的被油烟围绕,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我不是自愿来的”装。
程紫露用公筷给她夹了两片五花肉,烤得金灿灿的,“滋啦”冒油。
“来都来了,吃口呗。”
宋茴斜眼看她,“你不是减肥吗?”
“不吃饱哪儿有力气减肥。”
说着,程紫露用菜叶包着烤五花,仰头喂到嘴里。
边吃边扇动肩膀,露于表面的快乐。
从宋茴有记忆开始,这人就挺没心没肺的,明明是大小姐,但有口吃的就能高兴一整天,宋茴有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幸福可以这样简单。
对面坐着的人也没怎么动筷,一直弯腰帮忙烤肉,话不多,但笑盈盈的,程紫露说点什么没营养的她都能回,很能提供情绪价值。
让宋茴想起刚做心理医生那半年,她被病人的故事折磨到差点抑郁,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朋友推荐她撸猫撸狗,说能治愈,她听信去了猫咖,但治愈她的不是小猫,而是贺韵。
无论宋茴说什么致郁的话题,贺韵都能耐心的聆听,她就像能包纳百川的海洋,无边无际的辽阔,宋茴看不透她,但她能轻而易举的击碎宋茴。
宋茴实在不想和贺韵聊太多,但程紫露对她很好奇。
当年宋茴捧着玫瑰找贺韵表白,玫瑰都没送到她手上就折返了,程紫露只知道宋茴表白失败,但不知道为什么失败。
“你还在大学城开猫咖吗?”
程紫露若无其事的发问:“生意怎么样?”
“老样子,挺冷清的。”
两人在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天风雪堵了路,程紫露到猫咖接宋茴,和贺韵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时候猫咖的生意就一般,到现在都没有好转。
程紫露若有所思,“那还开着干嘛,不赚钱吧。”
贺韵笑笑,“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如果不开了,那些猫儿就没有家了。”
“哦?”
程紫露扭头看宋茴,故意问:“是怕猫儿没家,还是怕需要疏解心事的人没地方可去?”
宋茴“呵”了声。
“贺老板心胸宽广,自然两者都有,否则猫咖哪儿来那么多的回头客。”
贺韵没否认,反而盯着宋茴,可惜的说:“不知道是我哪里没做好,丢了一位重要的客人。”
宋茴笑得愈发讽刺,眼底不经意的流过一抹凉意。
“对贺老板来说不就一个客人吗?”
宋茴亲眼见过贺韵对客人的态度,她曾以为独属于自己的温柔和耐心,其实属于猫咖的每一个客人。
贺韵被质问的顿了顿,似乎在回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宋茴意味深长的说:“不一样的。”
宋茴没兴趣再品味她话里的真假,只敲打着将两人的划线分明,“贺老板,既然铃铛没事了,饭也吃了,就到这儿吧,一天天的大家都挺忙的,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呢。”
贺韵听懂了,不恼,平静的回:“今天确实麻烦了,铃铛还要在程医生的诊所待上几天,辛苦程医生,大晚上的不好打车,我送两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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