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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总。”
虽只说了两个字,但独特的大嗓门瞬间便能让人识出对面是谁。
“韩少叫我小于就行,您有何指示?”
于海穿着宽松的背心、长裤,脚上踏着拖鞋,斜靠在栏杆上,眼皮子都不带抬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池塘里扔着鱼食。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谦恭,这是他多年练出来的本事。
隔着电话,面上是面上的事,态度必须要到位。
“小于。”那边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这次来了个大人物,你不是一直让我提点你吗?把他伺候好了,别说批资质,什么大项目拿不下来啊?这通天的门票我给你拿到了,别说我不照顾你啊。”
于海往池子里丢鱼时的节奏依然不变,话里话外更加恭敬了:“韩少你这话说的,要不是承蒙您的照顾,我能走到这步?您在我心目中,那是指路明灯一样的存在。我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心里话,绝不带一丝一毫恭维。”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哈哈大笑:“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明晚八点,你跟着我去接他,穿得精神点,整个成熟可靠的造型。”
池子里游得慢的金鱼被挤到边缘,于海向着边缘的地儿多抛了些鱼食:“这来的是哪座大神啊?还劳烦韩少您亲自去。”
“我给你透露点消息,他家在华城树大根深。他爷爷跺跺脚,整个华城都得抖三抖。”
哦,原来是个三代呀。于海对二代三代倒是没什么意见。这位韩涛韩少爷,家里也有钱得很,是个富二代。但他内里也有点东西的,不是草包一个。
他接触到的青奚市的豪门阔少不少,无论有没有真才实学,骨子里都带点傲气,看人呢,都带着点儿居高临下的审视。
和他们相比,于海还是喜欢和同样草根出身的相处。
但身处其中,身不由己,不是他想和谁玩就只能和谁玩的。
“强龙再强那也是别的地方来的。他一京城来的,还能管得着咱们青奚市的事儿。在青奚能量能大过韩少您的能有几个?我就不信他比韩少你强。”
韩涛心花怒放,又大笑了几声:“于海你就是太实在了,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不仅在华城有根基。知道青奚的首富姓什么吗?”
“周!”韩涛自问自答:“那是他的母家。周先生没有孩子没有兄弟,只有这一个外甥,周家,迟早也是他的。这一位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华城和青奚市两地相距千里。
华城是政治文化要地,青奚市则是全国经济中心之一,青奚市首富的含金量毋庸赘述。
于海对京城的豪富们不清楚,也懒得打听。
但青奚市是他生活了28年的地方。
青奚市首富周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能量之大,辐射周边三省,在商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他拼死拼活奋斗了十年之久,连周家宴会的入场券都摸不到。
于海又恭维了一句,结束通话,将最后一点鱼食撒入池子里。
然后坐到躺椅上,一摇一摆地晃动,微眯着眼,享受初夏傍晚的微风。
江雪梅遛狗回来,刚进院门就见他儿子一脸悠闲的躺在摇椅上。
七岁半的萨摩耶陪着主人溜了一下午,深觉狗生艰难,迈着小碎步踏进院门,忽见忙忙碌碌好久没有陪他玩的小主人笑看着它,顿时满血复活。
于海两手接住欢快扑过来的萨摩耶,笑着从躺椅上起来让出位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去打麻将?”
江雪梅皱眉:“你啊,如果不是刘江他爸妈告诉我,我还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听他爸妈说刘江急的嘴上都长燎泡了。我们仨坐一桌光哀声叹气了,哪有心思打麻将。”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给刘叔、王姨说,让他们不用担心,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
他电话轮流打了一遍,人挨着求了一遍,得到的回复都是拒绝,事已至此,急也没用了。更何况,无论能否顺利解决,都不能让老一辈的跟着担忧。
江雪梅松口气,眉间褶皱舒展:“别逼着自己,你妈什么日子都能过。”
“说到哪去了。不过是几个项目的事,你放心吧。你不是一直让我不要太忙于工作,我现在闲下来有空多陪陪您,不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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