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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明,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说一不二!你让我带了了回去,从今往后别再来烦我,不然,我就朝着这里,刺下去…”
她说得极其慢,几乎贴到乔安明的下巴,呼出的气息都钻进他的鼻子。
依旧那双长长的勾人眼睛。
那么多的日夜,他们温柔缠绵,她躺在他身下,酥腻腻地喘气,喊:“老乔…”
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如换他早些死在她身边。
“好…”乔安明都差点要笑出来了,“好,你总算聪明了一回,知道我舍不得你…”
“没有,如果我聪明,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境地,所以我这不是聪明,我这是拼死!你算准了,我赢不了你,我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唯剩这条命!只是我长这么大,跟命斗,跟钱斗,却没有料到,有天要跟你斗!”
随后的日日夜夜,乔安明总是会想起杜箬当时的模样,拽紧簪子,咬牙切齿。
眼里明明全是泪,可目光中却盛满冷冰冰的坚硬,那种绝望悲恸,可以摧毁一切的坚硬!
那时了了已经不哭了,眼珠子忽闪闪地盯着杜箬手里的发簪看。
整屋子的人都屏住气息,唯独剩下杜箬压抑的哭声。
乔安明定在原地望着杜箬的脸,好一会儿他才从齿缝了挤出一个字。
“走!”
杜箬没有听清,或者是因为她不敢相信。
乔安明稍稍垂头,不再看她,又重复一遍。
“带着孩子,走!”
杜箬停顿了一秒呼吸,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扯得疼极,因为疼,所以才清醒,清醒之后便抱着了了往外跑。
几乎是逃命一样的跑。
杜箬跑过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擦了一下乔安明的肩膀,乔安明便在那一瞬间的擦肩中晃了晃身子,还未等他站稳,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踩了下去……
满屋子的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突发状况里,还是任佩茵先反应过来,冲着琴姨和保安喊。
“走了,赶紧去追啊!”
一屋子的人这才叫嚣着往外冲,小张站在门口拼命想将他们拦住。
琴姨本就火大,揪住小张的衣服骂:“你管什么闲事,今天要是让那女人把孩子带走了,我跟你没完!”
眼看又要动手,任佩茵上去帮琴姨,一大堆人推推搡搡地就要往外挤。
乔安明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回头,只是从胸腔里吼出几个字:“让她走,谁都不许追!”
或许是变故太快,也或许是乔安明的吼声实在太有气场,反正当时都震住了。
乔安明便在那短暂的安静中转身,垂眸,走出卧室。
任佩茵顿了几秒,立刻追着乔安明出去,声音开始哭起来:“我的孙子啊,你怎么能让那女人把我孙子带走…”
外面似乎起了风。
走廊顶头的窗户没有关,风将墙上挂的画吹得卷了起来。
啪啪啪……画轴敲打墙面的声音。
一场长而痛的闹剧,最后结尾处只留下这一窜被风吹响的声音。
满屋子的人像小丑一般退场,只余下顾澜一个人。
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又明显抖了抖,因为如果她没有看错,刚才乔安明转身的那一秒,他眼圈好像红了。
记忆中,乔安明都没红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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