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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挪到燕衡旁边,神色凝重道:“王爷,今日蹲守的暗卫来报,谢承阑昨日遭了贼。”
燕衡手上忽地一顿,额角一跳,抬眼瞧他,不自觉皱了皱眉:“死了?”
“没有没有。”崔云璋连忙摆手,轻咳一声,“就是普通的贼,偷钱那种。说是那贼子还没踏进卧房半步,就被擒了,这会儿估计已经下狱了。”
燕衡有些无语,继而又低头忙活,道:“你和我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什么?还这么一副神情,我当他死了。”
崔云璋瞧他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松了口气的模样,装作悻悻道:“我以为你会感兴趣呢,那以后我便不说了。”
毕竟前些天才因为这人被训过,心里有气出不来。
“少把你那些心眼子用到我身上,再多活十年你也诓不住我。”燕衡慢条斯理搁了笔,拈起纸张吹了吹墨迹。
崔云璋凑近一瞧,是一幅山高阔云图。山水黑墨用得恰到好处,层层递进。画面近处的江水旁,一只肥燕正啄泥,而云松之上,还有一只展开翅膀的鸟。
崔云璋怎么都认不出来那一只是什么物种,便指着好奇开口:“你这画的是雁?”
燕衡一挑眼,道:“哪只眼睛瞧的是雁?我这画的分明是鹤。”
崔云璋指着那只鸟,开口就要驳:“鹤的腿哪儿有这么短?还有这脖子——”
没等他说完,燕衡便森森打断道:“我画的我还不清楚?是雁是鹤凭我说了算,我说它是鹤那便就是鹤。”
崔云璋伺候不起这大爷的脾气,只得顺水推舟,操起手敷衍道:“是是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燕衡不同他计较。他放下纸画,打开抽屉翻了翻,准备盖下自己的印信,嘴上不得闲地道:“下午舅舅着人来报,崔三娘几干人等已经从吉州动身了。”
崔云璋当即直了身子,眼睛一亮道:“当真?上次收到江淮来的书信,我原以为还有两天。”
“得了,这少说还有十来天才能到,把你的兴奋劲收一收。”燕衡慢悠悠盖上印章,睨一眼扭得跟蛆似的他,“你若是实在收不住,再将木琥台收拾出来。”
“好好好,”崔云璋激动得原地转了一圈,转完立马往外蹦,“我现在就去!”
燕衡见他背影走远了,才沉下心,默默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和莫夫人也五六年没见过面了。
依崔栖想见她一面都难的说法,燕衡心想,莫夫人估计不在吉州,而是上哪儿游山玩水去了,毕竟自由惯了。
思及此处,他不由得黯然片刻,只是缓回神后又扯扯唇,嘲讽自己多愁善感。
后面几天,崔云璋不仅要忙着接待吉州来客进都的事宜,还为崔云暮的喜事在安国公府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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