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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帝环视众臣一眼:“继续吧。”
正说到要调动多少人手救灾,户部尚书于广福十分激动:“这么多的人手,粮草车马不是小数目。年关将至,国库早已不堪应付,如何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左都御史杨启明对这套说辞很不满:“于尚书年年说国库空虚,难不成这灾就不救了?”
于尚书怒了:“这些年来,每年税收总额浮动不大,可天灾却越来越频繁,加之偶发动乱需增加军饷,殿宇、堤坝需要修葺,哪里不需要银钱……”
历朝皆轻算数,重书经,大夏也不例外。哪怕是这些饱读诗书的重臣,除了户部尚书这种管着钱袋子的,对数字都不怎么敏感。听于尚书说了一连串用钱的地方,杨启明皱眉:“花钱的地方多,就该开源。”
于尚书想唾他一口:“杨总宪说说如何开源?是增派赋税,还是提高税率?”
“这怎么行?”杨启明立刻反对。
加重赋税,这是要被百姓戳脊梁骨的。
于尚书双手一摊,冷笑:“这就是了。没有好的开源之法,于某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见吵得差不多了,兴元帝开口:“既然说到开源,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诸卿不如都说一说对策。”
皇上发了话,众臣或是侃侃而谈,或是吭吭哧哧,一个个说起来。
于尚书不着痕迹撇撇嘴角。
这些年来他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也没有好办法,就这些算数都算不明白的家伙能提出开源良策来?
不可能!
要他说来,开源是没希望的,唯有节流。比如宫殿能不修就不修,娘娘们的胭脂水粉钱砍掉一些……当然他还没活够,这节流的好办法还是留给亲亲同僚们来提吧。
听了一圈在兴元帝看来是废话的办法,他把目光投向秀王:“秀王可有对策?”
秀王早就做好了被问到的准备,但对这个难题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大夏能臣这么多,真有好办法也等不到他来提出了。
因而对这个问题,秀王想得很清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臣年纪轻,没有经验,不敢说有什么开源良策。单论如何解决边镇雪灾,臣觉得可以仿照去年腊月应对定北地动之策。”
兴元帝挑眉:“你是说募捐?”
“是。父皇体恤百姓,从不加赋,民间富裕者极多。值此困难之时,他们捐出银钱,朝廷给予嘉奖,臣觉得这是两全其美之法。”
更重要的,这办法本就是父皇提出的。
谁会反对自己的想法呢?他在众臣面前推崇此法,至少不会惹父皇不快。
秀王深知兴元帝对他的冷淡,放在一年前根本想不到会在大臣面前询问他的看法。
此时的他有紧张,有激动,有欣喜,是以往没感受过的情绪。
“募捐。”兴元帝喃喃,面上看不出喜恶,“诸卿以为呢?”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开口。
这募捐是官员必须参与,还是全仗民间呢?
要是后者,那举双手赞成;前者的话——每次国库空虚了就来这么一招,他们可受不住啊!
兴元帝目光扫过众臣,神色变得深沉:“这办法虽解决了定北地动的赈灾银,但在朕看来,偶尔用之可以,却是治标不治本呐。”
当富户都是傻子吗?
兴元帝看向辛柚:“辛待诏有什么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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