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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午的,又下着雪,路上的人真的不多。
沈小运回到家里,还在打着嗝。
沈牧平帮她摘了围巾和帽子。
昨天的花都还好好地插在花瓶里,小小姐凑过来闻着沈小运鞋子上雪的气息。
“我不想去书吧了。”
沈小运看着自己脚上的兔子拖鞋说。
她之前从没想过退缩的,哪怕踩着一双湿乎乎的鞋子在书吧里坐了一下午,可是这次,不一样。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无数的第一次,第一次微笑,第一次哭泣,第一次跌倒,和第一次恐惧。
对于她苍白的记忆来说,这次的经历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的念头,又或者说,她的内心本来就怀抱着巨大的恐惧,可是这种恐惧被包裹在了柔软的橡胶里成了一个气球。
一个两岁的孩子,拿着一根极小的针,轻而易举地就戳破了它,将所有的恐惧都释放了出来。
于是铺天盖地,将她彻底淹没了。
“不行。”
沈牧平很坚决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牧平,沈小运并不像想刚刚那样孩子似的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还没来得及脱掉了外衣的男人。
“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你要继续上班。”
“我不。”
“你只是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能挺着胸脯去上班?那只是个小孩子。”
沈小运吸着鼻子说:“小孩子,小孩子说真话的啦。”
“不是这样的。”沈牧平的目光沉沉的,好像无数旧时光在他的眼底倏然划过。
二十多年前有人用怎样的口吻把他推向了球场的,那时候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对他有着某种期待?这种期待远胜他自己对自己的界定。
“我知道你能做到,你有足够的智慧去判断别人是怎么看你的,你也有能力克服所有的困难。”
“我没有。”
“你有。”
沈小运的手指头缠住了自己的毛衣下摆。
“我脑子不好用,我还得了怪病,我总是什么都记不住,还总闯祸,我没有智慧,也没有能力。”
“你有。”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为什么不肯一直呆在家里,一定要出去工作呢?”
沈小运不说话了,扁着嘴歪头看着厨房里的小雏菊。
两个人就僵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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