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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殿内放了降温用的冰,一旁还设有扇车,凉风阵阵吹拂,将暑热之气消散了许多。
可晋帝的心头火却逐渐燃了起来。
“陛下,现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昨晚的人定是中郎将的仇家,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听及此,晋帝还只是恼怒那些刺客的胆大包天。
可当何元接续道:“……他们竟然还把禁。卫正司的卷宗室给烧了!”
“什么?!”晋帝神情突变,险些拍案而起,他侧目,盯着对方,“你是说,卷宗全都被烧毁了?”
“是……是的。”何元低下头,满脸为难,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过了片刻,才轻声道:“所以……外头还说,这中郎将过于注重排面,让羽林卫不务正业跑去迎亲,这才导致禁。卫正司疏于防守,被贼人有机可乘。”
至于那句“辜负了圣上的信任”,何元没敢再说出口,毕竟晋帝听完这些话,脸色已经明显阴郁了下去。
晋帝在反思,反思自己是否太过纵容杨轩了?
他给杨轩的信任和殊荣,那可是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
既然这把刀用钝了,自然就得磨上一磨。
晋帝方想下令,把杨轩革职留任,就见殿前内侍走进来通报道:“陛下,中郎将杨将军来了。”
闻言,男人长眸稍稍一眯,旋即只见一身玄色蟒袍的青年迈步而入。
杨轩一进门,就觉察到对方看自己的神情不大对劲,不再平和,而是满满的诘责之意。
“臣参见陛下,”杨轩拱手行礼,未等晋帝开口,他已撩袍跪下,朗声道,“臣来此,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晋帝目光冷淡,语气也有些淡,“禁。卫正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中郎将竟还有心思洞房花烛,确实该请罪。”
何元站在一旁抹了把冷汗,早知道就不多嘴一提,说窦太后派他去讨要白喜帕一事了。
杨轩抬头看了眼,没什么表情,只自顾自道:“臣为保卷宗无虞,未经圣上允许,私自进入卷宗室,还请圣上责罚!”
晋帝愣了下,转头去看何元,二者是同样的疑惑。
“依你的意思是,卷宗并未被烧毁?”晋帝问。
“没错,”杨轩颔首,“臣在卷宗室下设置了防火的夹层,早已将卷宗转移至此,被烧的不过是臣事先准备好的假卷宗罢了。”
晋帝浓眉轻挑,眼眸忽地一亮,手捋上胡须,他笑声爽朗道:“不愧是朕的中郎将啊,办事就是妥帖。”
何元:“……”
不愧是帝王,变脸的速度就是快,您怕不是忘了人家是来请罪的。
想来只要卷宗无碍,晋帝并不觉得私自进入卷宗室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他很好奇,杨轩为何会有如此先见之明?
听对方陈述完,晋帝面露赞赏地点了点头,又朝何元道:“传朕口谕,让京兆府的人将民间的风言风语压一压,若有人再敢造次,通通抓入天牢。”
何元方应下,又听杨轩道:“圣上且慢,眼下民众还不明真相,若是如此,只怕会给圣上落下一个偏袒之名。”
晋帝转头,只见他神色恳切道:“外人如何议论臣,臣并不在意,臣所在乎的,只是公主受了委屈。”
瞧瞧,这多好的女婿,一心一意只为老丈人和妻子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
晋帝愣了愣,心中甚是感动,这就吩咐道:“去尚宫局挑一些锦缎头面,让殿前司出人,风风光光地给小六送过去。”
“是。”何元躬身。
杨轩连忙行礼,“多谢圣上赏赐。”
“小六昨夜辛苦了,应该的。”晋帝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杨轩装作没听懂,依旧神色正经道:“臣还有一事相求。”
“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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