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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村中坐,锅从天上来。
南溪村的人只觉不可思议。
像姜氏那般温柔的妇人,居然有个泼妇娘。
怕不是亲生的吧?
谢家大房的感受却和众人不太一样。
若非知晓曹婆子和陈氏不熟,否则他们都忍不住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亲戚。
不然为何撒泼路数如出一辙?
尤其这套小寡妇哭坟的腔调,简直一模一样。
听得他们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跑路。
姜族长自打看到南溪村的众人时,心里已经生出了悔意。
来的路上他还心存侥幸,一个全是杂姓,也没个宗祠的村子,必然不可能有多团结。
到时候他们抄小路进村,怎么也能把事情给办了。
可真当他亲眼见到堵在村口的人墙时,他就晓得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对方不仅人比他们多,气势也比他们强。
他和随行的几个汉子,此时俨然已经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早知如此,就不该来趟这摊浑水!
然而此时被这么多人盯着,身为堂堂族长,肩上承载的不仅是个人颜面,更有家族的荣耀与尊严,他不能跑。
正当他准备硬着头皮询问哪位是主事之人,准备大事化小,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时,郑村长却率先开了口。
“不知诸位兄弟谁能说得上话?我是南溪村的村长,今日之事,多半是一场误会,咱们不妨坐下来,心平气和聊一聊。”
姜族长赶忙拱手出列。
片刻后,姜族长表达了自己的立场——绝不是来挑事械斗的,纯粹是出于对姜柱子的同情,才愿意陪着他老娘来南溪村讨说法,可既然姜柱子是自找的,那他们自然也不会无理取闹惹是生非。
此言一出,曹婆子顿时惊愕失色。
明明来之前两人就商量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终目的就是从姜氏那里要银子,可眼下他咋就变卦了?
曹婆子恨得咬牙切齿。
又不由得想起年轻时,明明她已经在这个怂包身上栽过一次跟头,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她还当这个男人有了长进,却不想,还是一样的怂。
昨天还满心期待,以为终于找到了个靠山,没成想,这靠山比纸糊的还脆,风一吹就倒。
此事说到底是她蠢,是她轻信于人。
气归气,但她不认命!
男人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儿子如今废了,她所有的依靠也没了,如若不从二女儿这里狠狠宰一笔,往后她和她儿子哪还有活路?
想到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儿子,曹婆子简直心如刀绞。
那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骄傲,如今全被那个赔钱货给毁了!
越想越气,曹婆子只恨不得将姜氏生啖其肉,再痛饮其血,饶是如此,也没法解她心头恨!
曹婆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声怒骂:“姜二丫!你这个丧尽天良、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给我滚出来!”
姜氏刚走到村口,就听见她娘撕心裂肺的咒骂,当即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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