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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问得实在没底气,毕竟冯家眼下的局面是她导致的。
冯兴摇头,一言不发。
“实在抱歉,我并非故意来你家捣乱。”许樱桃诚恳认错。
冯兴却突然问道:“你要盐卤吗?”
“你问我?”许樱桃惊讶抬眉。
“刚不是说做啥子豆干豆皮,那些用不着盐卤?”冯兴神情有些恍惚。
许樱桃一头雾水,她即便要做豆干豆皮,直接托人去镇上买来即可,断不会找冯家要。
但既然冯兴问了,她也没藏私:“用得着。”
话音一落,就见冯兴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递过来:“留着用吧,不用还了,我家还有。”
许樱桃犹豫了一瞬,郑重道了谢后接过,这才认真打量起面前的汉子。
三十来岁的年纪,长相更多随了陶氏,看起来周正老实,眼神透着几分木然呆滞,好似正在神游天外。
看样子,显然受的打击不轻。
许樱桃叹了口气,再次诚恳道歉,本来只是来谈合作,哪知竟如此狗血。
冯兴摇摇头:“你没错,倒应该谢你才是。”
许樱桃心道确实,若不是她揭穿了冯老头的骗局,这糟老头子怕是得靠着谎言奴役妻儿一辈子。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老登。
如此一想,心下内疚顿时散去大半。
她试探着问道:“那我也叫你冯兴叔好了,先前我同你爹的谈话想必你也听见了,若是你有兴趣,咱们可以合作,不愿意也无妨,反正我的买卖,和你家的并不冲突,你也不用那么快做决定,明日上午给个准信便是。”
冯兴如今根本分不出心思考,只是点了点头
不多时,姜氏和周婆子扶着陶氏走出了屋,后者还在呜呜咽咽哭着,同时不忘控诉冯老头这些年的“恶行”。
周婆子劝道:“大妹子,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以后你该吃吃该喝喝,再不用给男人当牛做马,咱得好好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陶氏的儿媳也抱着孩子追了出来,红着一双眼睛劝道:“娘,周婶子说得对,身子最要紧,您是有大福气的人,可不能被死老头子气着了。”
许樱桃在一旁听得大为震撼。
即便是在她那个时空,儿媳也不敢明着编排公公,这陶氏的儿媳看着柔柔弱弱,想不到竟这般大胆。
可真新鲜。
很显然,这场合作暂时是谈不成了,安抚好陶氏后,周婆子赶忙招呼二人离开。
“樱桃,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晓得,冯麻子是那等丧良心的东西!”
回程路上,周婆子义愤填膺的将冯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初,他大孙女不小心打翻了点浆葫芦,他就狠心将那丫头吊起来揍了个半死,结果揍完不解气,又罚孩子在雪地里跪了一宿,那年的雪可真大啊,冷得刺骨,哪是一个七岁孩子受得了的?结果第二天人就冻没了,真是造孽!”
“冯兴和他媳妇因着这事,整整消沉了六七年,家里没了笑声,也没了生气,直到去年才又生了个小子,算是有了些盼头,可想想那丫头,就因为那么点小事就丢了性命,也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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