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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翁比之蹋顿如何啊?”
见得步度根在那儿神色变幻个不停,阿骨鲁的嘴角边当即便荡漾开了一丝戏谑的笑意,但见其伸手搓了搓下巴上的浓密胡须,不紧不慢地发问了一句道。
“唔……某不如。”
当年蹋顿崛起之际,可是曾打得步度根险些命丧沙场,被逼得在赤峰立足不住,不得不逃进了大兴安岭,方才侥幸得生,正因为此,哪怕不甚情愿,步度根也只能是支支吾吾地自认不如。
“呵,那亲家翁比之轲比能又如何呢?”
步度根这等尴尬的样子一出,阿骨鲁不由地便是一乐,但并未就此放过其,紧着又往下追问了起来。
“这……”相较于出身草根的轲比能来说,步度根可是原鲜卑第一大部落步度部落的酋长,可结果呢,在与轲比能的争霸中接连败北,部落实力从第一降到了第二,归附于其的中小部落越打越少,这几年来,若不是
阿骨鲁在一旁牵制着,步度根早被轲比能给灭了的,在这等情形下,步度根纵使再如何自傲,也不敢说自己比轲比能强。
“嘿,那两位可都死了,亲家翁还活着,至于将来么,就看亲家翁怎么选择了,也罢,左右信与话,老哥我都已是带到了,亲家翁就好自为之罢,告辞。”
这一见步度根还在那儿执迷不悟,阿骨鲁可就不打算再多劝了,一哈腰,便已就此起了身,抬脚作势便要往外行了去。
“亲家翁且慢,某愿就任赤峰太守之位,只是,只是……”
见得阿骨鲁要走,步度根可就稳不住神了,赶忙站了起来,伸手一拦,紧着便咋呼了一句,只是话尚未说完,却又满脸碍难之色地停了下来。“亲家翁放心好了,大将军可是有过交待,不会调尔之部众去征战四方,只消亲家翁守住辖区,不肆意胡乱伸手,大将军断不会以一兵一卒加之赤峰的,若是此一条亲家翁都做不到,那就当某没来过也罢。
”
步度根这等黏黏糊糊的态度一出,阿骨鲁显然是不耐了,绷着脸便给出了最后通牒。
“嗯……某知道该如何做了,来人!”这一听阿骨鲁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步度根自不敢再有甚迟疑,紧着便断喝了一嗓子,当即便有数名在帐外随侍的亲卫匆匆涌了进来,步度根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下之后,便即招手将亲卫统领唤到
了近前,低声地交待了一番,旋即便见亲卫统领满脸凝重之色地应了诺,匆匆便退出了帐去……
“末将见过大单于。”算将起来,在步度根的老营里都已呆了四天时间了,可慕容博诚却是不曾离开过所住的帐篷一步,倒不是遭了软禁,而是身上的伤势大发,行动着实不便,不得不卧床静养,然则一听闻步度根有召,慕容博诚却是没有推辞,拖着虚弱不堪的躯体便赶到了金帐处,这才一进帐,入眼便见身材肥胖的阿骨鲁正端坐在一旁,慕容博诚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没多想,紧着便抢到了步度根所在的几子前,一躬身,
紧着便行了个礼。
“慕容老哥,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件事须得老哥周全的。”
见得慕容博诚给自己见礼,步度根当即便挤出了几丝僵硬的笑容,一边偷偷地给亲卫统领打了个暗号,一边随口便瞎扯了起来。
“还请大单于明示,但消末将能办得到的,断不敢辞。”
尽管已察觉到金帐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奈何人在屋檐下,慕容博诚也自不敢有甚过激之反应,只能是硬着头皮表了下忠心。
“慕容老哥果然慷慨,嘿,那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还请老哥借头一用。”
见得亲卫统领已然抽刀悄悄凑到了慕容博诚的身后,步度根立马咧嘴一笑,毫无顾忌地便将要求提了出来。
“什么?你……”步度根此言一出,慕容博诚顿时大吃了一惊,脚下后退的同时,伸手便往腰间摸了去,动作倒是麻溜无比,可惜还是来不及了,但见其背后一道刀光闪过,慕容博诚的首级便已翻滚地飞了起来,鲜血如泉
般从其脖颈的断口处狂喷而出,瞬间便将金帐的顶部溅得个点点猩红……
“报,禀主公,步度根派了名使者前来求见。”查干湖畔这几日来极其的热闹,大批参与选拔的慕容部落战士正在分组接受幽州军的各项考核,然则公孙明本人却不曾露面,始终呆在中军帐中,不是他对选拔不重视,而是脖子上的伤尚未好彻底,虽不致影响到行动,可毕竟那两大道乌青实在是有碍观瞻,错非必然,他自是不愿让人围观了去,索性便在中军大帐中处置蓟县飞骑传来的诸多本章,今日自也不例外,天都已将午了,公孙明兀自在伏案速书
着,冷不丁却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轮值校尉已从帐外抢了进来,冲着公孙明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宣。”
这一听步度根派来了使者,公孙明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瞬间便已猜到了其之来意,但并未有甚表示,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吩咐了一声。
“末将步度设叩见大将军。”
轮值校尉应诺而去后不多久,就见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昂然从帐外而入,其身后还跟着名捧着礼盒的随从。
“免了,何事,说罢。”
只扫了一眼那名随从手中的礼盒之大小,公孙明便已猜到了个中之内容,但却并不打算揭破,也就只是无可无不可地吭哧了一嗓子。
“谢大将军隆恩,末将奉我家使君之命前来,奉上慕容博诚首级并诸部人口册子,还请大将军过目。”
听得公孙明有问,步度设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将来意道了出来。
公孙明只一摆手,自有凌锋紧着便抢上了前去,接过了礼盒以及一卷绢布,在打开盒子,验过了内里的事物之后,这才转呈到了公孙明的面前。
“好,你家使君有心了,来人,赐宴。”公孙明朝礼盒里瞄了一眼,见内里那颗抹了石灰的人头果然是慕容博诚,连日来的担心遂就此烟消云散了去,心情大好之下,笑着便下了赐宴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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