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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焉耆镇城时,天边的日头依然高悬,沈光看到城墙上的士兵仍旧顶盔掼甲,也不由暗道安西军果然是强兵。
焉耆镇城乃是不折不扣的军府,城里除了军属外,便没有闲杂人员,城门处沈光一行亮明身份后,自是被飞快地迎入城中,直趋镇守府。
还没到镇守府大门,沈光便看见只穿了贴身汗衫的李嗣业大笑相迎,“沈郎辛苦,这日头贼毒!”
李嗣业身边,自有跟随的属吏,他们不免有些嫉妒,说实话他们为这位主君效力多年,也不曾得过这般待遇。
“将军客气。”
沈光虽然也觉得李嗣业这般亲自出迎,似乎有些过了,可人家来都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无视四周的目光,沈光和李嗣业并肩入了镇守府,看到牙兵们抬着的箱子,李嗣业不由大为好奇,“沈郎这回又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两坛豆酱清,将军喜欢,拿一坛便是。”
“某还当是什么稀罕物,原来是豆酱清,沈郎喜欢这酱料,怎不早说,某自让人去问龙大王要个几车过来。”
豆酱清乃是常用的酱料,味道鲜咸适中,可李嗣业却嫌弃清淡,因此不怎么喜欢,镇守府里也没什么存货。
“李兄不知,这酱料乃是独家秘制,和某在市面上吃过的味道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李嗣业的官署,没有外人在,沈光没有再喊什么将军,要不然李嗣业非和他闹不可。
“什么酱料,能有这般好滋味,待会儿某也让人去整治只清水羊,咱们晚上吃个痛快。”
在榻上坐下,李嗣业难得没有让亲兵去取酒,饶是他这等酒鬼,也不会在这暑气逼人的大白天喝烧刀子。
连喝了两碗冰镇甜汤,沈光才放下碗道,“李兄倒是好享受,我那火烧城里想寻个好厨子都难!”
“这有何难,某这儿的厨子,沈郎看上哪个,到时候带回去就是。”
李嗣业向来大方,更何况还是已被他当成知己的沈光,就是沈光要把那些厨子全要走,他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这倒是不必,我已有人选,李兄好意我心领了。”
沈光想到那位裴大郎,觉得这么个魁伟雄壮的大汉,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
“沈郎这趟来得真好,咱们那位龙大王最近安分得很,沈郎你给某说说,这厮是不是没那个胆子对国中的豪酋下手。”
“那倒未必,我上回去王宫时,大王可是对那些老臣恨得咬牙切齿,我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更何况这回他挟大胜之势而归,照道理不该畏首畏尾。”
哪怕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谋士,可沈光仍旧不得不进入角色,实在是李嗣业手下那些参军属吏,还不及他这个起点历史文看多了的二把刀。
不得不说,后世那些写权谋宫斗的作者,有一个算一个,那脑洞都是够脏够黑的。
“这厮前不久还又派人来问某,说他要在宫中设宴,以庆贺此次大胜。”
李嗣业这般说着,沈光眼睛不由一亮,然后问道,“李兄,最近焉耆国朝中动向如何?”
“这些事情,某向来懒得管,沈郎若要询问,某自唤人来答。”
“那便请李兄找个熟悉焉耆国情形的人来,我觉得这位大王怕是要动手了?”
李嗣业一边让亲兵去唤府中参军,一边朝沈光道,“沈郎是说,这厮要在宫中大宴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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