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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城楼最高处,可以俯瞰到非常遥远的河西一带。
已逾四十的元猛,负手而立。
厚实的兽毛斗篷衬得他高大威武,有种边疆霸主的气势。
萧廷琛一步步踏上台阶,直至站到他的背后。
他笑意温温,“薛家兄妹,如何?”
“哼。”元猛怒极反笑,“你心中有数,何必来笑话本王?”
“王爷看不起薛家,可惜,长安绝大多数世家都是他们这副德行。自以为高高在上、手握权势,殊不知他们能够享受的所有权势与富贵荣华,都是边疆士兵青丝华发守出来的。”萧廷琛微笑,“王爷很爱这片土地,只可惜,新帝似乎并不打算开战。如果新帝欲要割土求和,王爷当如何?”
元猛凝着远方。
长长的戈壁尽头,是繁荣富庶的河西。
如今河西被北凉的铁骑占领,还不知要被蹂躏成什么样……
他沉声:“萧廷琛,薛至美将全权代表大齐赶赴薄渊,与北凉会盟。”
薄渊是介于河西和凉州之间的古老城池。
“会盟?”萧廷琛咀嚼着这个词,神情玩味,“究竟是会盟,还是投降?”
元猛瞥他一眼,“心里有数就好,干什么要问出来?”
萧廷琛不以为意地笑笑。
元猛眺望远方,缓缓道:“当初本王年少,也曾羡慕长安的鲜衣怒马、惊世繁华。可是后来,本王在这里遇见了珞珞。她为本王诞下拂雪后撒手人寰,本王亲自抚养拂雪长大,怎奈她闹着要嫁去长安……好在如今她的魂魄与尸骨都回到故土,也算一家团圆。萧廷琛,薄渊会盟的结果,必定是割地求和。而北凉想要的,必然是千古第一要塞凉州!没有人比本王更热爱这片土地,哪怕要本王违抗圣旨,哪怕要付出生命做代价,本王也要守住这里!北凉的铁骑,休想踏上我凉州的土地!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萧廷琛看着元猛。
这汉子双目赤红,即便年华老去也不改一腔热血。
萧廷琛笑了笑。
他凭风而立,“愿与王爷共进退!”
……
两刻钟后,苏酒在城楼底下等到了萧廷琛。
男人牵住她的手,往小宅院方向走。
苏酒小小声:“肃王与你说了什么呀?”
“男人之间的事,女儿家家的瞎打听什么?”萧廷琛失笑,“去市井上,给你买钗去?”
苏酒不悦噘嘴。
萧廷琛瞧她不高兴,伸手捏住她的小嘴,“可惜我手上没有镜子,不然叫妹妹看看自己的模样,这小嘴噘得老高,都能挂油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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