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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夜,空旷的留山,营地里的巡逻兵举着火把彻夜巡逻。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今天这般心潮澎湃,尤其是当她看着北严兵符的时候。
那一刻心里有些许愧疚,这兵符是姜柏深摸过的,他保存的很好,拿在手心的时候冰凉凉的,可慕青容却觉得烫手。
倘若人有灵魂,那么姜柏深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师傅啊,她本没有真的想狠心下手,怪只怪自己的一念之差,一念生,一念死,没有那一出,她会想别的办法。
“殿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七颜看着慕青容帐子亮着灯便走了进来。
慕青容没说话,都这个时候了,七颜一定已经向祁应送去消息了吧。
七颜见她不答话,便走到烛台边想要灭了烛火。天太晚了,明日还要翻过留山设伏,是该早些休息了。
她还没靠近,耳边突然吹过一阵疾风,下意识向后一退,却发现慕青容手中的匕首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殿下,您这是……”
慕青容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轻声却带着杀意:“我会同意让你杀了姜柏深,难道还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给祁应汇报情况?”
“殿下,您别忘了这一切是谁替你打点的!”七颜心中一紧,慕青容的出手她很清楚,谁都不能预料下一刻她是否真的会杀了自己。毕竟,哪怕她厌恶姜柏深,却依旧对他有感恩之情。
“想说我恩将仇报是吗?”慕青容冷森森地笑道,“七颜,你在我身边待了那么久,一定很清楚我的做事风格,我既然除掉了最大的阻碍,就由不得还有别人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祁应是祁应,你是你。我还没有找你算一笔账。”
一笔什么帐?杀了姜柏深的账?那时候七颜若不动手,那么现在死的就是慕青容!
“你别忘了,在我身边蛰伏了那么久,到底从大成探听了多少消息报给了东宁?”慕青容的手轻轻一转,七颜便哆嗦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金属刀锋离她那么近,只消一点点便能刺进她的身体,“我是喜欢祁应,可在这之前,他是东宁人。”慕青容顿了顿,“我做得是谋反的事,姜柏深想利用祁应在栾风军中的关系减轻自己的压力,并不代表我也赞成这么做。”
“祁先生不做安排,北严军队早就会被昙京发现,殿下,这事您做得过头了!姜大人刚死,倘若我的尸体明日出现在您的帐内,那么您刚刚得到的权力将付之东流!”
慕青容冷笑着收回了自己的匕首□□了刀鞘,“我没准备杀你,毕竟你救过我。”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了北严军权她已经背叛了姜柏深,到达昙京的途中就不能再生事端!
她相信祁应,可祁应时时隐藏的身份让她很不安。
她知道自己只是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哪怕祁应告诉她,他就是东宁的皇帝,慕青容都能够坦然接受。瞒得久了猜得久了,她依然信他,却也不得不正视现在的一切!
北严的权力是从姜柏深身上盗来的,而这一切却是祁应安排的,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除了与生俱来的血统,到了北严之后她什么都没做!
史书上都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倘若他日她踏平昙京,照此下去是不是意味着她就要时刻受到东宁的牵制?不,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之后的路,她不要祁应的指点,从留山打到昙京,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可以!
“我给你一个机会。”慕青容转身看着七颜,平静如月下的潭水溅不起半点波澜,“离开吧,去祁应那里。”
“殿下……”
“不用担心祁应会责怪你,我了解他,因为他了解我。既然他早就知道我看穿了你的身份,那么今天这件事便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慕青容深吸一口气,看着帐子上映出的火把的影子,“从留山到昙京没有重兵阻拦,老四暗中支持我,而东宁兵马此刻向西退进,很快我们便能相遇,而这地点大约便是……”她指了指地图的某个点,“昙京!”
正如之前所料,北严兵马和东宁兵马会在前后不差几天的时间内相遇,慕青容思前想后,最有可能的便是昙京。她想快点到达昙京,势必不能让祁应知道自己的动态。
也许这是一场北严和东宁的争夺战,又也许,这是一场慕青容和祁应之间的战争,而目标则是,拿下昙京!
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昙京落入敌国的手里,亦不会让二十年前血染昙京的一幕再次出现,哪怕北严的兵力不过东宁的四分之一,但那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心中再厌恶,心底还有乡恋的情节!
有些地方,自己恨得想要一把火烧了它,却怎么都容不得别人染指。
“殿下,您真的要赶我走?”
“我说最后一次,离开这里!”慕青容坚定决绝,“去祁应身边,然后告诉他,昙京,我绝不会拱手让给东宁,想拿下大成的江山,先从我慕青容的尸体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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