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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至厮,世间寥寥可数,以前也没见他这样。
当然也有声儿都不敢吱的曹嬷嬷等人,为亦泠的境况感到理亏心虚。
亦泠本人则板滞地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仿佛不知已经到家了。
门子安置好马凳等了许久不见车厢里有动静,下一步下车的锦葵也探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亦泠“夫人”
亦泠恍然回神,忙不迭弓腰出去。
上半身探出车厢的那一刻,一只骨节匀称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其实亦泠早已习惯了谢衡之体贴周到,她只当是他在外人面前的伪装粉饰。
毕竟是圣上亲自赐的婚,他又最擅昧地瞒天,亦泠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伸出的自己的手,即将装模作样地放到他掌心时,她注意到谢衡之那只修长白净的书生手因在风雪里握鞭策马而泛了红。
一时间,心头那股念头又卷土重来,冲破迷惘的感知,变成一瞬清晰的洞悉
谢衡之莫不是喜欢她了吧
这个念头如阪上走丸,在亦泠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瞬息间,似乎已经从一种猜测变成了定论。
她惊慌抬眼,对上谢衡之眸光的瞬间,一些不起眼的回忆细节联翩而至。
刚从庆阳回来时,他不是这样的。
至少他的眼睛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带着明显的情绪。
随着两人手掌的贴合交握,体温相融,亦泠更是浑身肌肤都在顷刻间泛起细细密密的酥麻感。
她霎时抽回了自己的手,甚至都不敢和谢衡之直视,慌慌忙忙地下了马车。
看着她似落荒而逃的背影,谢衡之倒毫不意外,就是抬了抬眉梢,懒得质问。
两人进了林枫院便各走各的,一个闭口不言径直进了书房,一个神色仓皇地回了寝居,往榻上一坐就是闷声不响。
皇帝不急太监急,曹嬷嬷在亦泠面前踱了几个来回了,见她始终抱着手炉不知在出什么神,忍不住道“夫人,您去跟大人解释解释呀”
亦泠的回应延滞了片刻,才抬起头“什么”
“解释呀”
曹嬷嬷说,“大人定是收到了您的信才连夜赶回来的,如今见您好好的,这不是生气了嘛您快去跟他解释解释,省得他误会您”
亦泠没说话,只摇摇头。
曹嬷嬷便急切地说“您昨晚的确旧病复发,咱们都瞧见了的,您去跟大人说说,他肯定会消气儿的。”
亦泠本就晕头转向的,被曹嬷嬷一顿念叨更是烦躁,不由得拧眉道“你先出去,让我安静一会儿。”
这一安静,便安静到了黄昏时分。
谢衡之没出过书房,亦泠也在寝居里窝着。
就连晚膳都是各吃各的。
眼见着天色渐晚,利春也从大罗山赶回了上京。
他脑子里记挂着许多冗杂事务,心
里盘算着轻重缓急,哪些需汇报,哪些无须叨扰谢衡之。
一走进谢府,却发现气氛和他想象中不同。
怎么一个个屏声息气得跟鹌鹑似的,难道夫人出大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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