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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暄脸色涨红道:“西北准葛尔吃了大败仗,甘肃镇兵出嘉峪关,居然在出嘉峪关不到三百里的地方,被和硕特蒙古固始汗杀的溃败,三万大军,十不存一!嘉峪关以西上万里疆土沦丧,定远侯那个废物,朕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即便他再没心没废,刚登基就失土万里,李暄难得不要面子?
尽管大燕自立国起,始终只是羁縻西北,未曾真正收于治下,但青史却不会这样书写。
尹后面色也凝重起来,缓缓道:“定远侯,周武?”
李暄怒道:“就是这忘八……的!贾蔷,你去!!”
贾蔷乐呵呵道:“臣倒不是去不得,只是武英殿除非疯了,否则怎会放臣去掌边军?他们宁肯不要西域那片辽阔土地。”
李暄闻言垂头丧气道:“你猜准了。爷……朕只开了个口,就被好一通排揎。这群糟老头子,办事不成,猜忌起人来,倒是一个顶十个!”
尹后沉下脸来斥道:“浑说甚么?咱们娘俩儿对贾蔷知根知底,所以信得过他。可武英殿那些大学士们,即便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们也要防备着。更何况,你若一味任性,后继之君又当如何?”
李暄苦恼道:“儿臣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眼下着实想不出何人能当大用。”
尹后蹙起眉心问道:“武英殿怎么说?”
李暄道:“他们那群老头子也苦闷,天灾未尽,人之祸又起。关键是不能放任西北糜烂,把朝廷陷进去。一旦陷进去,几年的国库税银都不够那边往里填的。着实太远了些,几千里之遥,光补给运送都能要朝廷半条命。可按兵部的准备,至少也要打上一年半。武英殿的几个老头儿听到这番话,脸都青了。嘿嘿嘿,是真的青了!韩大夫劈头盖脸的把兵部尚书好一通骂,说他想瞎了心了。李子升面子上挂不住,就道要不就将西域那不毛之地暂且丢了。结果又让韩半山怒喷一通……嘎嘎嘎!”
想起武英殿的热闹,李暄终于乐不可支起来。
尹后权当没听到这笑声,看向贾蔷问道:“如此说来,武英殿那边也没甚好法子?”
贾蔷摇头道:“军国大事,打的就是后勤,就是草秣粮饷和供给。武英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着实被这二年层出不穷的祸事弄的心里疲惫,眼下正准备大展手脚,扛过灾年,推行新政。结果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难免动怒。”
尹后沉默稍许,终究不死心,问贾蔷道:“你可有甚么法子没有?你素来多捷才,好剑走偏锋,不走正道……”
贾蔷干笑了声,道:“其实也不是没法子速战速决,就怕,会影响京里的局势。”
尹后若有所思道:“你是说……”
贾蔷道:“将这四千德林军调往西北,在寻敌决战中,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以强大的火力,找寻战机一举破杀叛军!其实西北不稳,同样和旱灾有关。准葛尔原本就比内陆腹地干旱些,咱们这旱三分,他们那多半要旱八分乃至十分。能有多少家底够咱们杀的?四千火器军,运用得当,足以重创叛军!如此一来,也不需再往西北调派太多援军和粮草。只是……”
贾蔷话未尽,尹后却已然明白。
一旦四千德林军被调出去,京里的局势瞬间变化。
京城十二团营中,追随义项郡王起兵谋逆的有两营兵马,之后伏杀贾蔷,想当陈平、周勃的又有五营兵马。
谁敢保证,剩余的五营兵马里,有多少是忠,有多少包藏着祸心?
果真将这四千护卫皇城的兵马调出去,一旦再有贼子起了不臣之心,那后果绝对承担不起。
贾蔷、尹后对视一眼,谁知道,这会不会是有些人故意调虎离山之计?
“贾蔷,你就这四千兵?”
李暄忽然问道。
贾蔷收回目光,看向李暄没好气道:“皇上当养兵是养猪不成?再说臣在小琉球主要打造的是水师。眼下虽然还有一些,可一来要防卫小琉球,葡里亚、尼德兰都恨臣入骨,有机会肯定会报复一茬。二来,水师上岸后,战力很难保证。”
李暄失望道:“难道就没解决的法子了?”
贾蔷笑道:“也不是全没有……”
李暄闻言气的咬牙切齿道:“有法子你球攮的不赶紧说?爷平日里就是这样教诲你的?”
贾蔷扯了扯嘴角,却没反击。
如今他已经不屑于这种口头便宜了……
尹后斥退李暄后,问贾蔷道:“可有稳妥些的法子?”
贾蔷道:“臣觉得此事倒也并非全是坏事,臣建议即刻调尹江、尹河还京。另外,京营如今信不过,可以从北直隶山东大营,抽调四千兵马火速进京。尹江、尹河至京后,从臣手中接过两千德林军,再从火器营调两千兵马。而山东大营兵马入皇城,由臣统帅日夜坐镇宫中,护卫皇城。德林军在内,山东兵在外,内外相制,当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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