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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群高丽来客叫骂不绝,花荣、薛永、郑天寿等无不嘴角噙着冷笑,摩拳擦掌,只等对方打来。萧唐心下寻思这群人没有鸿胪寺、上阁门的官吏接引同行,想来也并非为朝贡邦交来的使臣,心底更无顾忌,在宋境又岂容你们撒野?
就在这时,对方那个叫崔慕远的书生忙喝令手下住手,他急急跑来,向萧唐施了一礼,说道:“无意冒犯,不要动武。”
这崔慕远讲大宋官话口音甚重,且不连贯,可好歹萧唐能听明白意思。萧唐向他说道:“唐末新罗国名士崔致远至我中土留下佳篇无数,和阁下的名字倒有些相似。”
崔慕远虽汉话说得不流利,却也听得懂,他大喜道:“国信使海云公,正是先祖!汉学博大精深,泽被四海,我也心向往之。”
那边世子翊卫司大将家的公子金直见了,用高丽话大声喝道:“崔慕远!你干嘛对这些宋人低三下四的?!只辱没了我等的尊严!”
崔慕远回身说道:“本非什么大事,又何必斤斤计较?我等此行至大宋是为拓宽商路,并一瞻大宋国的国力与风光。身居客地与人置气,不是折了我国的颜面?”
那边高丽水军佥节制使的公子李芳冷冷说道:“那些宋人欺我国小,便存了轻视之心。方才竟敢还出恶语辱骂我等,我与金花主堂堂两班花郎,岂容下民冒犯?崔慕远,你不过中人出身,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闪开!”
崔慕远被李芳训得面色阴晴不定,萧唐见他们的口气神色便已猜出了几分,便向崔慕远说道:“看阁下颜面,我等也不耐与他生事,若是你那些同伴还想计较,便派出几个比试一番,也不致厮斗起来拳脚无眼,闹到衙门去。”
金直听通译说罢,重重哼了声道:“你是甚么身份,也配与我等比试?”
萧唐笑道:“我萧唐在河北、京东几路好歹有些名号,你初到宋土孤陋寡闻,却也怪不到我头上!”
那两个通译听罢脸色一变,齐齐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大名府萧任侠!”说罢其中一个唾了口吐沫,低声愤然骂道:“也合着那两个高丽纨绔子踢到铁板上,竟撩拨到萧任侠这里来!”
萧唐见这两通译的神情,显然不是和那些高丽来客是一路人。金直不耐,厉声向通译骂道:“你们两个移乡下人!那厮又说得甚么!?”
等听通译说了萧唐的名头和军职,金直和李芳不由张狂大笑道:“不过是管着区区几百人的低阶武官,也敢如此猖狂?我们便和你比试比试,教你知道高丽花郎的厉害!”
花荣恼那金直、李芳言语无礼,他望见那李芳挎着把宝弓,便朗声道:“我就与你们比比弓箭!”
金直、李芳听通译翻译了花荣的话,更是无不放肆地大笑起来。高丽国多山地,因地形限制没有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步军战力也乏善可陈,唯独在弓箭上高丽国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自信心。实际上到了后世韩国在奥运会上在射箭项目上的成绩,也确实出类拔萃。
金、李二人都是由高丽贵室门阀中挑选出来,接受拳脚、枪棒、弓箭和诸般乐、画、诗培养的精英子弟,在高丽国内谓之“花郎”,其手下伴当也都是习练武艺出众的郎徒出身,在弓箭上一直奉行其国内弓道九戒训、执弓八则的九戒八法,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宋人敢与自己叫板弓箭射术,脸上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李芳嗤笑道:“这弓箭较量,你们输了又当如何?”
萧唐见那两人张狂的模样,已打定主意好好羞辱他们一番。饶是你射术再精,可要与花荣较量?只怕你们本事还差得远!想到这,萧唐说道:“我们输了,便向你等磕头认错。可你们输了,只要在这板桥镇每见我们一次,作揖纳拜、不得怠慢!我再取支弓来,与你那弓并当做彩头。如何?”
李芳听得面沉如水,咬牙切齿道:“宋人无礼!我便依你,教你们磕破头来!可你有甚么好弓,也配与我这泥金鹊画细弓并做彩头?”
萧唐命萧义急急取来自己那副狼首九钧弓来,李芳见那张弓身乌黑的弓做工精致,也便沉着脸应了。
萧唐把弓交到花荣手里,说道:“兄弟,我信得过你,教这些高丽人知道你弓箭的厉害!”
花荣见萧唐对自己如此信任有加,他重重点了点头,便擎着弓朗声说道;“说罢!怎么个比试法?”
李芳命手下在大道另侧百步开外,堆草垛以朱笔标记设了两座箭靶,面色倨傲地说道:“谁射中红心多,便为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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