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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天气着实怪,才十一月份就冷的出奇,并没有寒流,仿佛就是突然之间冷下来。
公鸡打鸣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天色渐亮,京城在一片凄冷中,渐渐热闹起来。
最先热闹的,是督政院,不知道为什么,一干人不约而同齐齐早到,并且都非常认真的工作。
“哎,李大人,你来的挺早啊?”
“呵呵是啊,陕。西那边的几个督正使落实了,我这边正看着,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还打算去陕。西一趟,亲自看看。”
“李大人做事就是这么认真,惭愧惭愧……”
“客气客气,都是本分事,说不上认真……”
“柳大人,您来的也这么早?”
“别提了,河。南那边又出乱子了,几个人为了进督政院,行贿索贿,反贪局那边刚转过来,我估计得亲自出去一趟……”
“您也要出去,您的身子骨行吗?”
“一辈子操劳命,早就习惯,再说了,咱们督政院的事,我能不上心吗?”
“那是那是……”
“韩大人,您这是要出门吗?”
“奥,对对,要去一趟山。西,那边太不像话了,那边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十几个人在巡抚衙门居然动起了手,气的巡抚赵大人要全部罢免他们,这不,奏本已经到了,我已经给副院正说了,这就去一趟,再不去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
“哦哦……”
话虽然这么说,可一下子这么多人都着急忙慌的要出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些听到风声的人,现在是后悔不迭,没能找理由出京,都在暗暗的想法设法的离京,躲开这个大漩涡。
很显然,关于靖王的一些流言,已经无声无息的在官场蔓延,督政院就是重灾区。
在另一个小院内,魏学濂看着一封封举告信,眉头不是眉头,脸不是脸。
他在这里已经不少人日子了,对办案很有心得,虽然这些举告信写的有鼻子有眼,可他一眼还是看得出,里面大部分都是捏造的,唯有一条,他实在辩驳不了:‘亲王之身,僭越为官’。
在这个宗法大过天的时代,违逆祖法是大罪!
不过靖王在督政院待的太久了,他从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很多人,包括他都已经习惯了靖王的存在。
习惯也是一种可怕,可以挑战‘祖制’,比如,魏学濂虽然知道这是违背‘祖制’,心里却没有什么障碍,并不觉得有什么大逆不道,靖王也不应该被人这样扳倒。
他看着这些举告信,气不打一处来,案子他可以很快查清楚,可‘祖制’这一条,哪怕是皇帝都要慎重,何况是他。
“皇上……应该有办法吧?”魏学濂自语,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朱栩了,别人都没辙。
这一次与往常不同,没有闹的满城风雨,但却在官场迅速传播,快的惊人。
宗人府。
鲁王彻夜未眠,枯坐一夜,现在站在屋檐下,望着皇宫方向。
靖王原本是靖江王,并不是朱元璋直系,一直是双字王,是皇帝前几年特旨加封。这个人,可以说,目前是宗室亲王里最突出的一个,如果他倒了,宗室就真的再也翻不了身。
京城已经圈禁了近六万的宗室,其他各地还有更多,如果靖王倒塌,他们这些宗室王爷的日子将更加难过,日后的结局更是说不清楚。
礼部现在也头疼,‘祖制’往往是由礼部来继承,发展,阐述,靖王违背祖制,也可以说是违礼,他们礼部是首当其冲。
靖王一旦倒台,后面就是追着,这一定会是一场浩大的运动,不知道多少人会被卷进去,六部尚书,从礼部,刑部,吏部没一个逃得了,还要加上督政院,说不得还得牵扯到内阁的毕自严与孙承宗。
“也就是说,靖王一倒,整个朝廷就要崩塌一大半了……”
沈珣轻叹,他坐在班房内,神思不属,难以平静。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在忧虑朝局。这暗中的人手段着实厉害,靖王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弱点,一旦他出事,朝廷就等于瘫痪了。
内阁。
毕自严,孙承宗,张问达三人一夜未睡,一直坐在那,默默无言。
他们与外面担心的不同,是在等着皇帝的处置手段,他们希望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做应对,并且将风波减到最小。
毕自严又喝了口浓茶,抬头看向外面,道:“差不多了,皇上那应该已经醒了,让郑友元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即来告诉我们。”
“是。”门外一个差役应声,快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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