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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盘算来盘算去,最大的限制还是在成本上,让她不能随心所欲。上次暗地倒卖宅子里的家具赚下的银子,除了给下人的抚恤银还剩了三四百两而已,如瑾还想留一部分给母亲用于内宅开销,所以她能投在绣品铺子上的钱也不过两三百,实在是不多。
宅子里能卖的东西还有,不过如瑾不敢再卖了,一是怕蓝泽发现,二来这些东西总归是内务府出的钱,卖的太多怕有麻烦。那么在经营之初,唯有将铺子开在平民区了,先支个底子出来,以后再慢慢看。
如瑾想好了之后,叫了碧桃来,让她知会小三子逛街去。这个小厮才十五六岁,正是年轻好动的时候,以前在青州时让他帮着做了许多私密事,这次他来了京城,如瑾也不准备让他闲着,就将找铺面的差事交给了他。
“姑娘,铺子是要仔细找好的,不过管铺子的人您打算安排谁呢?”将开铺子的事告诉几个贴身丫鬟之后,吉祥就问人手。
如瑾说:“你跟着老太太日久,家里上下比我更清楚,你觉得谁合适?”
吉祥摇头:“以前家里的铺面大半都是东府二老爷和大少爷经营着,人手也多半是他们的,其余皆是钱嬷嬷婆媳安排的,忠于老太太,姑娘要用人不是没有,不过……未必能立时和姑娘一条心。”
如瑾也在思虑这个。自从青州时由老太太主持着分了家,一些铺子转到了西府名下,可因为人手都是蓝泯那边历练的,弄得蓝泽很不省心,将近一年的时间还没完全接掌过来,蓝泽又不让妻女插手外务,如瑾对那些掌柜伙计都不熟悉,临时去挑人不方便,而且还得经过蓝泽。
她自己的产业,暂时还不想让蓝泽知道。
不行唯有找可靠仆婢的亲戚或者去外头雇人了。正琢磨着,恰好贺姨娘来明玉榭送东西。如瑾要出嫁,贺姨娘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日没夜的绣了两幅帐子,又拿了一些体己珠宝出来,当做随礼。
如瑾一见她眼睛就亮了,暗悔自己忘了这茬,于是等她跟秦氏叙话完了,邀她去园子里走动闲逛。
“……姨娘家里有买卖,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不是跟姨娘家里抢人,你看有没有闲着又有几分本事的,到我这里来,工钱只多不少。”如瑾将自己要开铺子的事简略和她说了,请她帮忙。
贺姨娘诧异之余又是欣喜,对如瑾跟她说这种私密之事感到熨帖,没什么生气的脸上露了一丝光彩,“姑娘果然是不同常人,一般的闺阁小姐都嫌铜板有臭味呢,谁会费心琢磨做买卖挖钱。”
如瑾笑说:“铜板也是钱,我可不嫌钱多。”
贺姨娘仔细想了想,点头说:“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是我娘家用的一个二掌柜的外甥,叫彭进财,以前在我家铺子里做过一段。因为他娘改嫁给了京郊的一个军户,前年回京归根,他就也跟着过来了,现今在庄子上给人做工呢。腊月时他娘还托人给我送过年礼,想给他在侯府求个合适的差事,因着我不想给太太添麻烦,还没答应他们。姑娘要是想开铺子不如招了他去,他对店里的事都做得熟。”
“那敢情好。”如瑾没料到贺姨娘这么快就能说出人选,于是仔细问了问彭进财的年纪脾气、擅长什么、有无妻小,大致了解下来,觉得这人条件还好,又让贺姨娘明日就找他们母子进府来,好寻机当面见一见。
贺姨娘办事很快,第二日教引嬷嬷刚走就打发了丫鬟来报信,说彭进财母子已经候着了彭母在贺姨娘那里说话,彭进财却不能进内宅,如瑾让碧桃避开人从后角门将他带到了园子僻静处,又支开周围的人,戴好了帷帽,在花木掩映的凉亭里传见了他。
彭进财三十多岁,身板高瘦却长了一张很讨喜的圆脸,一身粗布衣衫洗得干干净净,见礼回话都很得体,知道是侯府小姐、未来的亲王侧妃要用他,也没有过分的谄媚讨好,一五一十的回答问话,却又不显得死板,只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
这是个会与人打交道的人,如瑾暗暗点头。
如瑾将铺子的大致情况和他简单交待了,他便说:“成本少不要紧,一点一点的往大了做就是,哪家金子商号不是从小店做起来的呢?只要东家有心,信得过我,我愿意把以前学的本事都用上。”
这八字还没一撇,他倒管如瑾叫起“东家”来了,倒是有趣得很。如瑾就问他:“江南绣品最好,你可以去那边进货么?”
彭进财说:“城南胡园那边有个绣品大集,京里好多小店都在里头进货,东家要是能去江南原产地进货那成本会更少,当然比在胡园进货好。不过看店和进货不可能是一个人,我在照顾生意上有经验,进货的事还是给东家找个常跑远途的吧。东家要是信得过,我引荐几个。”
“行,我这里只有一个打算放出去做采买的人,肯定是不够,你再找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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