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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一万三千多字完毕。访问下载txt小说ps:明天不会断……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州城西门,马夫是名皮肤黝黑的壮硕少年,身边坐着一位青衣女子,在教他如何驾马,好在马匹是上等熟马中拣选出来的良驹,否则出城前就要歪扭着撞到不少行人,车厢内只有一双男女,年纪都不大,女子紫衣,阴森凛然。年轻男子,白发白蟒衣,不知是身份缘故,还是如何,稳稳压她一头气势。这件整座离阳王朝独一份的蟒衣远观不细看,与绸缎子的富贵白袍异,细看就极为精美绝伦,九蟒吐珠,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徐凤年就这么简简单单赶赴太安城,比起第一次出门游历要好些,比起第二次百骑护驾则要寒碜太多。靖安王妃裴南苇终究没有那个脸皮露面随行,沦为笼中雀的她法去那座京城瞧瞧看看,恐怕得多扎几个草人才能解气,好在那一大片闹中取静的芦苇荡,一年到头都不缺芦苇。徐凤年生平第一次赴京,带了两方名砚,百八城已经送给陈锡亮,当然不在此列,其中一方,凉州独有,由大河深水之底捞出的冻铁砚,号称淬笔锋利如锥,与北凉彪悍民风相符,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连养育出来的石头都是如此硬得离奇。还有一方则是轩辕青锋锦上添花的歙鳝黄石如意瓶池砚,是徽山附近的特产,徽砚与南唐周砚互争天下第一砚的名头,有徽砚如仕人周砚似美妇的谐趣说法。徐凤年见缝插针,显得比精明市侩,说道:“你跟徽砚近水楼台,回头送些给我,多多益善。北凉士子就好这一口,徽砚如仕嘛,很乐意为此一掷千金的。咱们北凉除了盐铁就没什么牟利手段,你送那些秘笈,我总不能摆个摊子吆喝一本书几千两银子,卖名砚就简单多了,而且还显得文雅。况且以后北凉文官壮大是大势所趋,你送了古砚过来,还能转手赠送。我能帮徐骁省一分银钱是一分。”轩辕青锋讥笑道:“你还是那个逛青楼花钱如流水的世子殿下吗?听说撞上了游侠也都追着送银子的。”徐凤年坦然笑道:“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再说那会儿怎么纨绔怎么来,很多事情毕竟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身不由己的不仅是你们江湖人。”轩辕青锋盯着他瞧了许久。徐凤年对此熟若睹,自顾自说道:“这段时间你想一想有没有给北凉带来滚滚财源的偏门,天底下最大的貔貅就是军伍了,北凉铁骑三十万,这么多年能不减员,还可以保持战力,外人看来就是一桩天大奇迹,可其中艰辛,我就不跟你掏心掏肺了,你这种从小随手拿一袋子金珠子鸟雀的千金小姐,跟你说了也不理解。”轩辕青锋冷笑道:“我主持徽山,不一样是当家不易?”徐凤年言辞尖酸挖苦道:“反正你只想着提升境界,心底根本不管轩辕世家死活,你那种涸泽而渔的当家法子也叫当家?败家娘们,干脆破罐子得了。”轩辕青锋隐约怒容,徐凤年摆摆手道:“你跟我磨嘴皮子没意思,多想想正经事,关于生财一事,我没开玩笑。”轩辕青锋冷笑不语。徐凤年过了一会儿,紧皱眉头问道:“你放屁了?”轩辕青锋怒气勃发,杀机流溢盈满车厢。徐凤年捧腹大笑,“逗你玩,很好玩。”轩辕青锋收敛杀意,生硬道:“当年就该在灯市上杀了你,一了百了!”徐凤年一手托着腮帮,凝视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女子,笑容醉人。轩辕青锋撇过头,安静入定,她那条生僻武道看似一条捷径,其实走得是驳杂路子,要知道她的记忆力不逊色徐凤年,自幼在牯牛大岗藏书楼浏览群书,又有比曹长卿还要早入圣的轩辕敬城留下详细心得,机缘一事,本就是各人有各福。木剑温华遇上黄三甲是如此,愈挫愈勇的袁庭山也是,至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巅峰人物,一例外。徐凤年突然说道:“要是你哪天不小心看上了合适的男子,记得请我喝喜酒。”轩辕青锋冷笑道:“再说一句,我拔掉你的那玩意,刚好让你去宫中当宦官。”徐凤年白眼道:“就你这德行,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一千精锐铁骑从王朝南方边境浩荡北行。骑军中段,有一辆豪奢到寸地寸金的马车,车厢内香炉袅袅紫烟升腾,一名发髻别有一根紫檀花簪的中年儒雅男子,正在伸手轻轻拍拂那些沁人心脾的龙涎香气,看着烟气绕掌而旋,乐此不疲。偶尔会凌空勾画写字,喃喃自语。按道理而言,马车外边是整整一千藩王亲骑,他如此独占马车的恢弘做派,就该是燕敕王赵炳疑。听到有一骑手指叩响外车壁,连续叩了十余下,如文士的俊美男子这才懒洋洋掀起帘子,外头那一骑健壮汉子身着便装,笑问道:“纳兰,真不出来骑马试试看?”见“燕敕王”就要放下帘子,相貌粗犷的骑士奈道:“好好好,喊你右慈行了吧?你呀,真是得好好锻炼锻炼身子骨,总归没错的。”文士微笑道:“养生之法众多,服气、饵药、慎时、寡欲等百十种,又以养德为第一要事。”骑士一阵头大,“怕了你,你坐你的马车,我骑我的马,井水不犯河水。”文士笑眯眯道:“上来坐一坐,我刚好有兴致,给你念念《阴符经》。”骑士佯怒道:“你是燕敕王还是我是燕敕王?”文士依旧还是笑容清淡,“天下事意外者十有二三,世人只见得眼前事,便都放下心来。你要上车,我就给你说说这趟京城之行的二三意外。”骑士冷哼一声,“这回偏不遂你心愿。”被他称呼纳兰又改口右慈的温雅男子笑着放下帘子,骑士重重叹息一声,乖乖下马上车。骑士,燕敕王赵炳!文士,则是那王朝声名鼎盛双的谋士,纳兰右慈。广陵王赵毅带了八百背魁铁骑赴京北上。临行前专程去与经略使孙希济道别,结果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这支骑队马车多达十余辆,最大两辆毫疑问是父子二人相加得有七百斤肉的藩王赵毅世子赵骠。早已被驱散路人的驿路宽敞而清净,马车并行,肥壮如猪的世子赵骠拉开帘子喊道:“爹,那孙老儿是不是太跋扈了?连你的面子也不给?想造反不成?”车厢内广陵王如同一座小山堆,两名艳婢只得坐在他大腿上,赵毅摔了个眼色给其中一名尤物,她媚笑着掀起帘子,赵毅这才懒洋洋说道:“骠儿,托你吉言。老太师造反才好。”獐头鼠目的春雪楼首席谋士眼珠子滴溜溜转。身边当朝名将卢升象一骑赤马,雄壮英武。两人形成鲜明对比。两撇山羊须的谋士抬了抬酸疼屁股,策马靠近了进京以后便是第九位大将军的卢升象,轻声问道:“万一孙希济真的跟曹长卿眉来眼去,铁了心复国,到时候北莽再来一个里应外合,不提顾大将军北线注定暇顾及,京畿之地的驻军也不敢轻易南下驰援,咱们南边的那位燕敕王乐得坐山观虎斗。西楚心存谋反的遗民,那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咱们广陵道少了你卢将军,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离阳王朝授予武将大将军总计八位,北凉有藩王徐骁,都护陈芝豹,朝廷中有兵部尚书顾剑棠,一辈子雄踞两辽险关的老将军公孙永乐,其余四位也都是春秋中战功彪炳的花甲老将,不过这四人大多卸甲归田,仅余一人辗转进入风马牛不相及的户部。而卢升象即将脱离广陵道这一隅之地,升任兵部侍郎,与江南道卢家的棠溪剑仙并列。春秋灭八国,出现过许多场精彩战事,像那妃子坟死战,西垒壁苦战,襄樊城长达十年攻守战,顾剑棠大将军的蚕食雄州。但被兵家誉为最为灵动的两场奔袭战,则是褚禄山的开蜀,再就是卢升象千骑雪夜破东越,卢升象作为当世屈指可数的名将,毋庸置疑,他赴京进入顾剑棠逐渐退出的兵部,远比并寸功的卢白颉来得理所当然。卢升象冷笑道:“孙希济敢反,我就敢亲手杀。”被誉为春雪楼楼主的山羊须谋士发出啧啧笑声。胶东王赵睢率五百扈骑南下,他也是唯一“南下”面圣的藩王。赵睢面容枯肃坐于简陋马车内,忧心忡忡。世子赵翼杂入骑队,与普通骑卒一模一样。因为早年与徐骁交好,这么多年来深受其累,当年身陷一场京城精心构陷的圈套,麾下精锐嫡系三十余人就被贬官的贬官发配的发配,人心摇动,元气大伤,至今尚未痊愈。赵睢放下手中一本兵书,苦笑道:“徐瘸子肯定不乐意来,不知道那个臭名昭著的侄子有没有这份胆识。”三百骑由襄樊城出行。与燕敕王和纳兰右慈的关系如出一辙,乘坐马车的不是靖安王赵珣,而是那目盲谋士。赵珣倍感神清气爽。以陆诩之谋,看架势原本要雄霸文坛三代人的宋家果真被轻轻一推,便纸糊老虎一般轰然倒塌,宋老夫子是在病榻之上活活吐血气死。王朝内公认最懦弱的淮南王赵英只带了寥寥几十骑东去京城。在车内喝得酩酊大醉,看脚边那么多坛子酒,这一路恐怕是醉熏时光远多于清醒了。他酣睡时,不知有一骑单枪匹马,与他那支可怜骑队擦身而过。西蜀白衣梅子酒。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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