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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郊区陵园,远远的,我就看见奶奶的墓地前,坐着一个人。
我心中纳闷,今天不是奶奶的祭日,也不是清明节、中元节,会是谁来看奶奶呢?
我加快了步伐,走到近前了才看清楚,这个人,竟是丁浩然。
“丁浩然,怎么是你?”我惊诧地问。
自从上次他帮宁远约我在酒吧见面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今天突然在这看到他,不免有些好奇。
他是故意来堵我的?可是他比我来的早,我又是临时决定,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
丁浩然听到声音,回过头,悲伤的表情来不及掩饰,愣了一下,才带着欣喜地声音叫了我一声:“晴晴?你也来看奶奶。”
我别过头,躲开他闪烁的眼神,蹲在奶奶的墓碑前,摆好鲜花和糕点,才清冷地开口说话,“你还有胆子来这儿,不心虚吗?”
丁浩然呆愣地站着,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受伤,“晴晴,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后悔了,你会信吗?”
他这是在跟我唱苦情戏吗?
我冷哼一声,用衣袖擦了擦奶奶的照片,“我信或不信,又有什么用?奶奶会活过来吗?”
“晴晴,当初做那件事,我根本没想过要害奶奶,我急功近利地配合钟曼,以为逼着你离了婚,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钟曼胃口那么大,竟然直接夺了钟氏的财权,还害了奶奶……”丁浩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封尘的往事历历在目,一旦开启,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心口闷闷的疼。
丁浩然的低语又响了起来,“也是我太贪心,不肯踏踏实实地走自己的路,竟然放弃你,走上了那条自以为是捷径,其实却是没有出路的深渊,恐怕再往前走,我就要粉身碎骨了,只能兜兜转转地折回来,现在,又回到了起点,什么都没得到,也把你弄丢了。”
我终于转回头,看着丁浩然。
他瘦了,没有了往日的算计与提防,倒真的像是大学时,因为创业艰难而抑郁消沉的模样了。
但我却已经没有当初的痴情与心境了,甚至那些年的快乐片段,都模糊得支离破碎了。
害人终是害已,丁浩然算是应了现事报了。
我收回视线,声音清冷,“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不折手段地得到了,老天爷也会收走的,至少你现在还有丁氏,虽然发展缓慢,但老天,待你还算是不薄了。”
丁浩然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老天对我丁浩然,不薄。你呢?高家待你怎么样?你跟慕睿轩?”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含着探究。
我假装没有看到,对着墓碑上奶奶含笑的照片,柔声说道:“奶奶,高家对我很好,尤其是爷爷,他像您一样,很疼爱我,我也进了高氏上班,对了,我把高氏的项目给了钟曼做,只要她踏踏实实地不再走歪路,钟氏一定还会重新振作起来的,您放心吧!”
我絮絮叨叨地讲着我和钟曼的近况,当然都是些报喜不报忧的事情,好像她如活着时,坐在我的对面,慈爱地听着我讲学校的趣闻一样。
丁浩然没有再开口,只是黯然神伤地看着我,静静地陪在一边。
我讲了很久,实在找不出喜悦的事情了,才收住嘴,眼角滑下的泪,也变得干涸。
“奶奶,我得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如果想我了,就来梦里找我。”我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眼照片,才扭头下山。
丁浩然对着墓碑鞠了个躬,然后跟在我的后面,一起往下走。
山上已经起风了,吹得松树柏树枝摇树晃,影影绰绰。
我是无神论者,从来不信什么鬼啊神的,但此时在这个地方,我的心里莫名地有些恐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拐个弯的功夫,竟渐渐加大了与丁浩然的距离。
突然,从旁边小路上窜出两个人,穿着黑衣,带着墨镜,头上顶着鸭舌帽,一上来就拉着我的胳膊往树丛里拉。
我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大叫,“救命,救命啊!有人要绑架!”
“喊什么喊?这时只有死人,没有活人救你。”一个男人掐住我的手腕,狠狠地骂了一句,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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