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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偏西的时候,慧贵妃带着宫中女眷动身回宫了。
萧明彻并未与宫中车马同行,他留在白马寺,同方丈大师探讨了许久的佛理禅机,直到晚上用过斋饭方才启程。
他不在,秦怀音忙着诵读佛经思过,沈雨燃下半日倒过得清闲。
她坐在半山腰的竹亭中,喝着僧人们自己炒制的粗茶,品着茶点,望着远处的月影夜幕,反复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萧明彻把勾引失败的徐宛宁丢在了屋子里,徐宛宁不会忌恨萧明彻,反而会把这笔账都算在沈雨燃头上。
凭徐宛宁的狠毒心性,必然会出手害她,往后行事,需得处处小心。
等到长安派人来知会她,她才不疾不徐地下了山。
回程仍然跟来时一样,萧明彻独乘一辆马车,沈雨燃和秦怀音共乘一辆马车。
马车上,秦怀音跟徐宛宁一样,一脸怨毒地看着沈雨燃。
今日高门女眷尽数来到白马寺祈福,秦怀音被罚在大雄宝殿跪诵经文,沈雨燃却勾得萧明彻到自己的禅房休息,不用等到明日,这两桩事就会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人人都会知道她失宠,而沈雨燃得宠。
沈雨燃浑不在意她的目光,径自坐在车窗旁边,望着外头的夜色。
“沈雨燃,你不会一直得意的。”
“哦?”沈雨燃淡笑着应道,“这句话不是应该告诉你自己吗?今日之前,得意的人可是你。”
“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几句能够哄骗荣安公主,我们秦家跟皇后娘娘血脉相连,怎容你挑拨?”
“看样子秦奉仪还是不长记性,你大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等着看皇后娘娘是不是跟你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你!”秦怀音满脸涨得通红,没了言语。
她当然有数。
他们秦家跟皇后只是远亲,家里虽然富庶,但在皇后眼中算不得什么。
这些年伯父做了扬州知府后,帮着皇后做了几件差事,才算亲近些。
旁的人或事上或许皇后会偏向自己这个远亲,今日她是被荣安公主惩罚,在荣安公主这个亲女儿跟前,皇后怎么会偏向她?
只盼着荣安公主不要将今日的事告诉皇后才好。
都怪沈雨燃这个祸水!
沈雨燃对上秦怀音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劝了她一句。
“你如今做了奉仪,又是掌着东宫事务,你不把眼睛放在太子殿下身上,整日盯着我,有什么用?”
“我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秦怀音丢下这句话,便把脸别过去了。
此后两人再不多言,一路沉默着到了东宫,各回各院了。
今日去白马寺上香,秦怀音知会沈雨燃轻车简行,不带随从,因此沈雨燃既没有带紫玉也没有带李嬷嬷,而秦怀音则以掌家之名带了两个丫鬟。
回到悦春阁,紫玉一脸兴奋地迎上前问:“奉仪今日去白马寺好玩吗?”
当然好玩了,她在白马寺可是看了好几出大戏。
沈雨燃的眸光一动,看见院子里握着扫把的小丫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目光隔空对上,小丫鬟低头继续扫院子。
“听着大师们诵读经文,心情平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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