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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落花年年相似,人却年年不同。
寒暑转换间,当日的烂漫女孩已到及笄之年。
一间通透明亮的屋子,虽只是一间,却有一般人家几间那么大。
因屋子的地下生着火,外面寒意仍重,屋内却已如阳春三月。
窗上笼着的是碧茜纱,屋内摆着的是汉玉几,一旁的青石乳钵内散置着滚圆的东海珍珠。
少女娇俏的笑语声隐隐传来。
虽听到人语声,从门口望进去却不见人影。
只看到高低间隔、错落有致的檀木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盆栽。
有的结着累累的红子;有的开着碗口大的白花;有的只一色翠绿,从架子顶端直倾泻到地上,像是绿色瀑布;有的却是沿着架子攀援而上,直到屋顶,在屋顶上开出一朵朵火红的星星花。
郁郁葱葱的绿色中,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融融暖意中,一室草木特有的芳香。
一重屋宇,却恍若两个世界,猛然间,都会以为误入了仙子居。
再往里走,绕过芬芳的花木,待看到水磨石的灶台,定会怀疑看花了眼。
即使这个灶台砌得神气非凡,也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屋子中。可这的的确确是一间厨房,此时正有一个面纱遮颜的黑衣女子在做菜。
云歌斜斜坐在窗台上,双脚悬空,惬意地踢踏着鞋子。云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阿竹做菜,“阿竹,你是做菜,不是练剑,手放轻松一些!没有招式,没有规矩,只有心意和心情。”
阿竹却依旧十分严肃,垂目盯着自己手中的菜刀,切出来的菜每一片都大小一样,厚薄一样。
云歌不用去量也知道肯定和她第一次教阿竹切菜时,她示范切出的菜一模一样。
想到阿竹待会儿炒菜时,每个动作也都完全和她一样,甚至连手势之间的间隔时间,阿竹也会一瞬不差地重复,云歌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歌正心中暗骂三哥,怎么能把一个好好的用刀高手逼成这样?一个小丫头匆匆跑到门口,嚷着说:“小姐,又有个不怕死的来给你提亲了。”
云歌嗤一声讥笑:“等娘亲把他们轰出去时,你再来叫我去看热闹。”
小丫头笑着跑走,却是一去再未回来。
云歌渐渐起了疑惑,对阿竹说:“我去前厅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阿竹点了点头,却未料到云歌这个“一会儿就回来”,也变成了一去不回。
阿竹在厨房内直等到天黑都未见云歌回来。
趁着夜色,云歌背着包裹,偷偷从墙头翻出了园子。
她回头看了几眼园子,似有犹豫,最终还是大步跑着离开。
在她身后的暗影中,一个年青的声音说:“云歌儿真被爹料中了,被我几句话一激,真就离家出走了。这下人都跑了,提亲的人可以回了,娘也不必再为难。爹,要我过几日把她抓回来吗?”
一声轻微的叹息,似带着几分笑意,又似带着几分怅惘:“如果我因为担心,而盯着你的行踪,你会乐意吗?”
年青的声音没有回答。
“小鹰长大了总要飞出去,老鹰不可能照顾小鹰一辈子,她总要学会如何照顾自己。随她去吧!我的女儿难道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那就不管她了?”年青的声音平淡中却似含着笑意。
“……”
沉默了一瞬后,一声几分自嘲的叹气:“道理是一回事情,却真做不到,四十多岁才得了个宝贝女儿,不免偏宠了些,总觉得云儿还没有长大。”
“爹呢?爹又要和娘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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