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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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故八 返冲天浅雕泣夕日（第1页）

雪里奔回故里，血上望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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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下下来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一如丝丝柳絮，纷纷扬扬，却白得瘆人。厚过三尺的雪地上，那一串还滴着血的脚印，正在慢慢被雪覆盖。

雪中足迹，可是那天涯赤子留下的痕迹？

***

花了一天一夜，何还澜终于赶在落日前回到了一飞冲天。

街上仍是人来人往，但是却少了往日的安宁与繁荣，多了那不祥的急促和伤悲。所有人都低着头，自己走自己的，茶楼里也有胆子大的人在闲谈，但是话题都离不开金雕何氏被屠之事，何还澜不想找个人来问问，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走着。

他风尘仆仆，一身衣裳破破烂烂，血迹斑斑，让人看了难免联想到乞丐啥的，但他并没有捧着个破碗在外边走，也就没人关心他，看来大多数人都忙着呢。

他几乎是一步一个趔趄地进了一个茶楼。

这个地方，店名赏秋楼。在一飞冲天被屠前，他经常来做客，喝上几杯清茶，畅谈人生美好，观赏楼后鱼塘，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啊！

可惜，此时茶楼里冷冷清清，新结的蜘蛛网在随意堆放的碗盘和楼顶上发着银光，只有一个老头在角落里打盹----何还澜认出那是五师堂会第四轮第二项的裁判，他一个老大爷也还清闲自在。

茶博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双眉间凝聚着一股威慑力，但是不失风度，可能是原先的小伙子走了，就换了个来暂替，只要别像唐酒塘的店小二那样就行，想到这，他又不免为唐星魄悲哀了。

“这位客官，想喝点什么茶？”茶博士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坐下发呆，等得有些急了，问道。

“倒还肯问，你们这里，有什么茶？”何还澜问道，他知道这里的茶品味独特，一般人叫不出名来，但他不好暴露自己是这里的常客，恐怕还有卢圣凰和黄蛇王的部下在追杀自己。

“我们店里，有菊花茶，其味清香，茶客为之沉醉；有莲子茶，其味清苦，茶客因之回味；更有大品清心茶，无味，清淡，凡是喝了它的人，都能超凡脱俗，更上一个境界……”茶博士一介绍起茶来就滔滔不绝，每种茶后都带有一大串形容词，听得何还澜耳朵起了茧。

“你别说了，别说了！”他摆着手喊道，茶博士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怪人，那边角落里的老头也被吵醒了，打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哈欠，“你们店里是有一种清心茶罢，给我来一壶。”

“需要小菜或点心么？”那茶博士一边记着账，一边追问。

“不必不必。”何还澜顿感烦躁，手支着脑袋，头痛欲裂。

***

茶上来了，果真是清清淡淡，楚楚茶颜，倒一杯喝，确实是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以往，这清心茶并不是大品，它寡淡无味，很多茶客都会认为这品茶是用剩茶混合而成的，所以那时还真是无人问津。

要不是现在这局面，要不会发生惊天二事，恐怕茶楼里仍是各色各样的茶客在品茶，而且必是高端而昂贵的茶。

他支着脑袋，端着茶，看着茶博士到那老头那里说了几句话，就快酣然入睡了。

希望梦境是美好的，但一到这时，总有些不美好的事物把梦剪成千丝万缕的回忆。

茶楼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个人影闪着。

“一个臭道士，也敢拦小爷的路？”

何还澜猛地蹦起，茶杯滚落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地。

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公子走进来，他身后，一个小道士死死拉着他的腿不放，却被他一脚踢开。

“这位公子，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呢。”何还澜没有看见茶博士和那老头的拼命摇头摆手，一拍桌子走上前去，和那个胖公子打了个照面。

“小爷我远道而来，想进这茶楼歇歇脚，没想到这个小道士不让我进去！你说这天理何在？”胖公子大声喊道，故意让过路人都听见。

马上就有不少闲人围上来，闲言碎语也说开了：

“这个小道士，也忒过了点，有事没事去拦人家路干啥呀！”

“看来也不像是个道士的作风，只怕是个山野小儿，偷了哪个道长的衣服来显摆罢！”

“那这可就真的过分了哎，好不容易安宁了几日，又在这茶楼门口闹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