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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如此。”钱丰抚着微凸的肚腩,愁眉苦脸道:“一日才两餐,折煞人也。”
“两个字,忍耐。”韩瑞笑道:“然后,就习惯成自然了。”
“哼,总是有办法的。”钱丰撇嘴说道:“规矩再严,难免有疏漏的时候,我不信国子监三千儒生之中,没有不偷吃的同道。”
韩瑞无语,拍着钱丰的肩膀,安慰道:“实在不行,叫钱贵带个口信,想吃什么,我给你捎带送去。”
“那不如直接让钱贵买,还须要经过你?”钱丰鄙视,摇头叹道:“果然,就像你说的,快要成亲的男人,果真容易犯傻。”
韩瑞恼羞成怒,立时扑杀过去,折腾了良久,笑喘吁吁地躺在席间,休息片刻,才站起来收拾凌乱的房屋,不过是寥寥几张草席而已,随手摊铺摆正就行,望着朴素,甚至说是简陋的屋子,韩瑞的笑容慢慢敛去。
拍了下榻上的钱丰,韩瑞席地而坐,认真说道:“三哥,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我就要成亲了,想想,好像有些草率了。”
“怎么,你后悔了。”钱丰翻身而起,一脸的兴奋,急忙说道:“准备悔婚,我帮你参详,有几个方案,一是直接一走了之,二是……”滔滔不绝,立即说出四五个办法,甚至连逃亡的路线都已经策划出来,说不定连行李盘缠,都替韩瑞准备妥当,真是够兄弟。
“那是当然,为兄弟两肋插刀,乃是我的本性……”钱丰拍胸,豪爽大笑,发现韩瑞脸色不善,立即止声讪然。
“我不是要悔婚。”韩瑞说道。
钱丰不解道:“那你说的草率,是何意思?”
“匆忙决定,却忘记,长安到底不是扬州。”韩瑞苦恼道:“虽然这些日子来,承蒙三哥你,还有许多新朋好友的照顾,携带而来的盘缠未动分毫,却也难以支撑一场婚宴。”
“二十一郎,那就是你的不对了。”钱丰不悦道:“虽然我不赞成你与郑家的联姻,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有困难了,难道把兄弟我当成摆设不成。”
“向你求助,也非是不可,大不了回去之后,立即奉还罢了。”韩瑞坦然说道:“问题在于,婚宴耗资怕是不少,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叔父,恐怕也没有吧,出门在外,不比家中,自然按量携行,没料居然出了意外。”
“说的也是。”钱丰深以为然。
毕竟是唐代呀,不比后世,一张卡足以漫游世界,只要有银行的地方,不怕取不出钱来,前提自然是卡里有钱,韩瑞感叹,其实他何尝不清楚,在唐朝开个钱庄,也是个生财致富之道,或许不用几年,就能搛下富可敌国的钱财。
但是,春秋战国以后,特别是汉武帝之后,商人的地位,一代不如一代,所谓的名商大贾,走的都是官*商*勾*结的道路,钱绪也是如此,每年的孝敬数额也不小,而且仍然朝不保夕,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给贪婪的官员一口吞下。
所以钱绪才费尽心机,弄了个地主身份作为保护,毕竟在权贵眼中,商人与羊无疑,养肥了,自然要宰杀吃肉,最多注意一些吃相,不表现得难看罢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韩瑞当然不能接受,宁可诸多生财之道埋藏于心,也不愿泄露出去,让人觊觎。
“我觉得,你可以延迟日期,再作打算。”钱丰提议说道,其心昭然若揭。
翻着白眼,韩瑞说道:“迟恐生变。”
就是想要这个结果,钱丰暗暗嘀咕,摊手说道:“就算派人回扬州取来,也要费时日久,我没有任何办法了,总不能凭空变出钱来吧。”
“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韩瑞叹气道:“那我就吃回软饭了,反正软饭香糯可口,吃上也是本事,有些人想吃都没有机会呢。”
“吃软饭,什么意思呀?”钱丰莫明其妙道。
“嘿嘿,没有什么意思。”韩瑞搔首挠头,讪笑道:“算了,你安心去读书吧,有空我会去看你的,我再想想办法,不行,只有……委曲求全一回。”
“不对,你肯定是隐瞒了什么。”钱丰哼哼说道:“二十一郎,对人不诚,非是君子所为,还不快从实招来。”
“绝对没有。”韩瑞说道,底气却不足,钱丰正待严刑拷打,却听外面传来个少年的声音:“韩哥哥在么,贺兰大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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