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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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她这辈子只能做妾（第1页）

慕岁宁到书房时，祁天逸还在里面与归德侯说话，她便在廊下等着，没多久，就听到里面爆发出争执。“穗穗是我心爱的女人，我绝不可能让她做妾！”“那你想让她做什么，少夫人吗！”祁云宴稍微沉默了半刻，道，“我既三媒六聘将慕岁宁迎了进来，她没犯七出之条，我自然也不会休了她。所以，我想要迎娶穗穗，为平妻。”砰——！茶具砸碎的声响传来，慕岁宁默默的想，难怪侯府茶具这一项的支出一直很大。“平妻那是那些不入流的商贾人家才做的事，我归德侯府是簪缨之族，诗礼之家，你要娶一个自奔女进门也就罢了，竟还想让她做平妻？我绝不允许！”“父亲允不允许，我也会娶她！”父子两再次争吵起来。慕岁宁望着廊檐下飞来的一对燕子，看它们亲昵的互相梳着对方的羽毛，心道，吵什么呢，她迟早要和离的，届时祁天逸就是将莫穗穗供起来，也名正言顺了不是么。房门在这时猛地被拉开，祁天逸黑沉着脸迈出来，便看到了仰头看燕子的慕岁宁，微愕。“你……”都听到了？慕岁宁浅浅行礼，避开与他对视，小心压制住心底躁动的情绪，“上衙署的时辰快迟了，我便不与世子叙话了。”“慕岁宁，进来。”归德侯的声音传来。慕岁宁提步便往里而去，结果与祁天逸擦身而过时，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他掌心的灼热霎时顺着肌肤流入心尖，令她下意识就像扑进他怀中。“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是吗？慕岁宁，你放心，穗穗进门后……”“世子最好死了这条心！”慕岁宁忍着吐血的冲动狠狠甩开他的手，并迅速扶着机灵过来的巧雀的手离开他，“你要纳莫穗穗为妾，我这个主母自当为她准备聘礼，可若想娶她为平妻，甚至降妻为妾，就请世子先给我一封和离书，否则，我誓不甘休！”莫穗穗要嫁？当然可以，但这辈子，只能为妾！祁天逸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慕岁宁才不管他，转身走向归德侯。归德侯也无心插手儿子后宅之事，至于慕岁宁这些话，在他看来就是妻妾争宠的那些事儿罢了。“你的药治疗口疾的确很有用，不知这药到底来自哪里，你手里可还有？”归德侯示意她坐下，下人立即奉了茶来。“不瞒侯爷，这药我是偶然从简神医手里得来的。”一听简神医，归德侯想要连同药方一起呈送给贵妃的心思瞬间散了，简神医这人虽是一介平民，却与不少大儒关系匪浅，得罪了他，无疑得罪了天底下最能写的那群笔杆子。慕岁宁顺势道，“我将这药交给钱双宝，是听闻此人交游广阔，便想让他找人看看能不能复刻出来，毕竟我手里一共只得两瓶，用完可就没了呀。”“才两瓶！”归德侯想到昨儿为了试验药效，竟是直接用了半瓶，懊悔不已。“那剩下的那瓶……”“侯爷还要吗？”慕岁宁也一副吃惊的模样，又为难道，“可惜我今儿一早，便托了二公子替我寻卖家了，您也知道，我要接济东宫旧人，很缺银子。”“那药可送出去了？”“还没呢，卖家说下午来取……”“那这样，你将药先给本侯。”归德侯做不出贪墨儿媳东西的事，抬抬手，让人去将自己的私房银子拿了来。“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看可够？”五百两买这么小小一瓶药，就算是宫中的贡品，也够了。但慕岁宁今儿来，为的可不是这区区五百两。“既是侯爷要，不用银子也可以，听闻侯爷在市舶司任职，我想请您帮个小忙。”“你说说看。”他微微往椅背靠去，神色已不如方才那般和蔼可亲，甚至带上了几分压迫。慕岁宁心中嗤笑，他就这么怕自己求他去帮父王么？“不瞒侯爷，我想请简神医为我外祖母看病，但简神医极少医治权贵，即便是落魄了的，但此人又对医术极其痴迷，所以我想去市舶司看看，能否找到些有用的西洋药物，或许能打动简神医。”她的话合情合理，虽说出入市舶司的都是些商人，但偶尔让她去一次也不妨事，且她这次也很知趣，没提东宫之事，归德侯当场答应。。“小事而已。”归德侯让人去准备了一封出入市舶司的函文给她，“你现在出门，都是祁云宴护送？”“是，世子不得空，也就小叔偶尔得闲，会送我去见外祖母她们。”慕岁宁道。归德侯略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那几时你要去市舶司，也让他顺路送你一程便是，市舶司不比别的衙门，往来的都是西洋各国的商人，有些蛮人语言不通，有祁云宴在也省得惹出麻烦。”慕岁宁隐隐察觉归德侯对祁云宴的态度哪里有些古怪，但他说罢就打发了她出来，顺便将那五百两也给了她。“侯爷倒是大方。”巧雀高兴的道。未必是大方，但一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慕岁宁勾唇，往回而去，没走多远，就看到对面石桥上，一道一瘸一拐的人影走过，地上还拖下一条血痕。“好像是素晴小姐。”巧雀皱眉，低声跟慕岁宁道，“听闻四老爷最近时常因徐姨娘的事迁怒她，对她用家法，常常是新伤未愈又添旧伤。”“她没去求侯爷夫人？”就算侯夫人不作为，归德侯作为大家长，事情闹开了也不会坐视不理才是。巧雀摇摇头，“听红玉那丫头说，素晴小姐最近变得很奇怪，偶尔还瞧见她进了二公子的院子，白日里被打后既不哭也不闹的，像是不知道疼了似的。”正说着，祁素晴朝这边看了来，应该是看到了慕岁宁，朝她笑了笑，又继续扶着石桥走了，丝毫没有再找她求救的意思。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她既选择不求救，想必有了自己的缘法。慕岁宁浅浅弯唇，“走吧。”时节入了秋，蝉鸣也渐渐消失了，夕阳渐渐西垂，留下一片洒着金辉的天空。慕岁宁下午将那图书馆中、由西洋传入的各类瓜果蔬菜列了一张名单，才终于放下手腕，准备叫红玉拿去晾干。“红玉……”“世子，您不能进去！”“慕岁宁！”祁天逸手里拿着一张请帖冷着脸走进来，看着正揉着手腕、露出一截雪白玉臂的慕岁宁，目色霎时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