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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月的天很蓝,院子里的葡萄熟了,青藤爬上了屋顶,投了一片阴影下来。
院子里,两个小孩儿叽叽喳喳,老远就听得见脆生生的童音。
“姐姐,姐姐。”
“那里!”
两颗小豆芽,一个三岁,一个四岁,三岁那个是陆家的,陆启东侄子,四岁那个是楚家的,楚家刚添了第二个小曾孙,这个小娃娃便是那个曾孙的哥哥。
楚家那个奶娃娃在葡萄树下吆喝:“姐姐,上面一点。”
木梯有一层楼那么高,萧荆禾又上去了一阶,快到顶了,举高了手,够着上面一串又大又红的葡萄,回头问楚家的小豆芽:“这个吗?”
小豆芽开心地蹦蹦跳跳:“对,就是那一串。”奶声奶气地喊姐姐,又说,“还有左边的也要。”
陆家的小豆芽说话还不利索:“要!要!”
萧荆禾正要伸手去摘。
“阿禾。”
是容历回来了。
她扶着梯子回头:“你回来了。”
容历抬头一看,眉头就皱了,快步走到梯子下面:“你别爬那么高。”
楚家的小豆芽软软糯糯地说:“姐姐在给我摘葡萄。”
容历扶着梯子,目光扫了一眼两个奶娃娃:“想吃叫你们爸爸来摘。”
好凶哦。
两颗小豆芽瘪瘪嘴,想哭,又不敢……
训完小孩子,容历抬头,嗓音软了,如同沐了春风,别提多温柔:“阿禾,下来。”他张开手,生怕她摔着,“快下来,太高了会摔。”
“我再摘一串就下来。”她继续往上爬。
容历看得胆战心惊,在下面一直喊她。
“阿禾。”
萧荆禾伸手的动作顿住了,蓦然回头。
“阿禾。”
“阿禾。”
“……”
像远处传来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除了那声音,还有一帧一帧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冲撞过来,被压制、被尘封的记忆猛地卷土重来。
“阿禾。”
“阿禾。”
树上的她低头,便看见站在婆娑树影里的男子,一身白衣,羽扇纶巾,端的是如玉温良。
又是他。
那个比大楚第一美人还有美上几分的天家王爷。
莺沉没理会他,继续往高处爬,七八月,桂花正香,父亲喜欢桂花酿,她爬上了树,想采一些来为父亲酿一坛。
“阿禾。”
他扔了手里的扇子,张开手去接她,怕她掉下来,语气也有点急,不太像往日那般冷清又矜贵。
“你别爬那么高。”
树上的她回了头:“不准叫阿禾。”她也是急了,忘了尊卑,说话有些随意了。
容历也不气,仰着头对她浅笑:“你父亲也这么叫你,本王如何叫不得?”
阿禾是她的字,她的乳名,哪能让别的男子叫:“你父亲唤你容历,我也能这般直呼王爷你的名讳?”
他眼里尽是笑,眸光如星辰璀璨:“你怎么称呼我都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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