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楔子（第1页）

也许是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对所谓的「梦想」，抱有任何一丝期待了。

于新北市的某栋老旧公寓中，身穿黄色格纹洋装的小女孩，此时正乖巧地坐在梳妆台前，任自家母亲温柔地替她梳发，用蓝色的发圈绑起辫子。儘管她嘴角带着甜甜地笑，但那双如猫儿般圆润的杏眼中却毫无生气，像是一片死寂的尘土。

「我的小公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妈咪相信你一定可以谅解我们对吧？毕竟你一直都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女孩的耳边传来母亲温柔的话语，轻抚她额际的那双手明明是如此温暖，但她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只觉得浑身冰冷，僵硬的右手忍不住松开，轻轻掉下一个白色的纸球，滚到了她的脚边。

为什么不选择我呢？

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为什么……每次都只有她必须放弃？

好多好多的「为什么」在女孩的脑里打转着，她转过头，张开口欲说些什么，但一看到母亲笑容下的倦意和长满粗茧的双手，那些原本想说出的疑问，又瞬间被她强硬的吞回肚子里。

啊，不可以说，说了妈妈会伤心……

于是，女孩隐忍着不适，小小的手抱住了母亲，轻声说道：「嗯，我没关係的，所以妈咪不用担心我。」

「好，我就知道小公主最懂事，弟弟也会感谢姐姐的！谢谢你，乖巧又贴心的女儿。」

听到预期般的回应，女子欣喜的回抱住自家女儿，但她却忽视了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以及僵硬不已的苦笑。

「那我等等就联络老师，让弟弟继续上钢琴班，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呢！」

语毕，在女子关上房门后，女孩终于卸下了虚假的微笑，她捡起右脚旁的纸团，看也不看纸上的内容，摊开后就是用力一撕。

明明好不容易才通过的，但这下子，却彷彿一瞬间都化为乌有……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好想不顾一切的大声歌唱，好想衝出房门，好好和家人诉说自己对唱歌有多么喜爱，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是「姐姐」。

况且……她们家已经没有钱，可以浪费在她的喜好上了。

女孩紧咬着下唇，双眼微红，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一滴滴落在手中的纸屑上，慢慢渗透进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