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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河早看出来了,一条牛肉干塞在了嘴里:“你也觉出来了,只有夜,没有昼?”
是啊,石像生两两相对,有文官,有武官,有凶禽猛兽,可都是一站一跪,交错排列。
因为皇帝陵寝,言不可犯,昼夜都要有石像生看守——所以一对站着的文官后面,必定是跪着的文官。
站着的双眼圆睁,跪着的两眼紧闭,站着的为“昼”,跪着的为“夜”,意思是昼夜换班,守卫陵寝平安。
可现在,这些石像生几乎是一样的高度,就说明全是跪着的,我们看见了跪着的,闭着眼的,那本来应该站着,睁着眼的那一对呢?
程星河剔牙,皱起了眉头:“总不会,站着的值钱,让倒卖文物的给偷了?”
他要是有本事找到了这里来,给谁点穴不会发家致富,还至于倒卖文物?
我一寻思,我们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这几乎已经是四相局的最后一站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
“先好好休息,”我盯着山顶:“天一亮,进穴。”
我其实也觉出来了,手底下的玄素尺,一直在微微发颤——感应到了,某种很厉害的东西。
麻杆藤烧了起来,噼噼啪啪,哪怕是荒山野岭,可一身疲乏压下来,这声音也跟催眠一样,我们窝在了简易帐篷睡袋里,也就睡下了——两个人睡,留下一个放哨的。
第一个放哨的,是哑巴兰。
进真龙穴是大事,必须要来做个预知梦了。
自打前一阵子,梦见了那个长发女人,我就不太愿意去做预知梦了——厌胜册上说过,如果一个预知梦的内容还没实现,你就去做另一个预知梦,那是不吉利的事情,很容易引来灾祸。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东西砸我的头?
不过这一次,说不上是兴奋还是什么,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跟被猫爪子挠一样,很难静下心神,也就很难入睡,一只手,不由自主就摸向了那个敕神印。
这个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从身上拿下来,迎着帐篷缝隙里透出来的火光,我忽然发现,其中一面有了几分反光。
咦,之前怎么没见到?
翻开一看,上面有细如发丝的字迹。
“孙青到此一游”。
孙青——这是谁?
我正纳闷呢,一寻思,不睡了,也别浪费这个时间,我去替哑巴兰,在外头研究研究,让他休息。
结果一撩开帐子,就发现哑巴兰背对着我,一动不动,而哑巴兰面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了一个人。
我的心骤然一缩——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这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
更别说,来了外人,哑巴兰不可能一声不吭,他怎么了?
我一把握住了斩须刀。
而那个人一只手娴熟的拨动着篝火,另一只手,则自来熟的扯下了我们吊在篝火上的烤肉,还对后头摆了摆手——像是在呼朋引伴!
他一动,身上就是一阵微微的响声,看清楚了他的穿着,我更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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