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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碾完药,看在他干了活的份上,靖王妃赏面许他留下来吃了晚饭。
饭桌上有晏衡,气氛还算没那么僵。靖王就顺道把沈侧妃说要来找她的事说了。
靖王妃寻思道:“这事我也没出什么力,她何必特地过来?”
那边若有事求助她还是随时欢迎,只是与沈氏终有正侧室之分,为免碰面使需要依礼拜见的对方心里难过,她并不想多见面,更没想过要立什么规矩,因此想不到她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靖王也有些吃不准,“你要是不想见,就让丫鬟去回了也成。”
靖王妃倒觉得没这个必要。
饭后见靖王还坐着没动,就咳嗽着催起客来。
靖王磨磨蹭蹭走到她面前:“都入冬了,你可要添置什么?你跟我过了那么多苦日子,我也没有正经送过你什么衣裳头面,改日我带你去街头看看样子,回头请将作监给你打几套可好?”
远处坐着的晏衡有点看不下去,道:“父亲都不懂,您应该买了回来再说。”
靖王扭头:“瞅你那破嗓子!你毛都没长齐,你懂!”
檀香忍笑走进来,道:“禀王妃,沈侧妃求见。”
“请她进来。”靖王妃扬首道,又瞪那双父子:“你们还不走?!”
爷俩便一前一后出门来了。
沈侧妃立在门下,看到他们即屈膝行礼。靖王点点头,指指里头示意她进去。
晏衡还了个礼,看到她身后丫鬟手上捧着个包袱,好奇看了两眼。
靖王回身扯了他一把,走了。
沈侧妃进了门,只见靖王妃已经站在门槛内,她先行了礼,道:“有件事,要打扰您一会儿。”
见面尴尬是难免的,好在靖王妃是个直率的人,边说边引她进内道:“您有什么事要找我,直说就成,不必顾忌。”
丫鬟上了茶,沈侧妃接了如意手上包袱,示意她出去,屋里就剩下她们俩了。
沈侧妃道:“我父亲来了,是崇瑛着人接他来的,为的是我兄嫂早前的事。今日崇瑛去了沈家,我和弘哥儿驰哥儿也去了,我父亲有了交代,想必崇瑛也跟你说过了。”
靖王妃点点头:“他刚才是说过了。我为你高兴,你那么多年也不容易,总算老父亲能体恤你。”
沈侧妃笑了下,道:“其实想想,世间比我苦的人还有千千万,不过是落在没吃过苦的我身上,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像你们,在战地一呆十几年,哪一天不是在紧张忧虑中过日子?不光是得保住性命,还得杀敌。
“细想想,从前我得有多自私。”
靖妃听她说得沉重,也道:“都是女人,也是孩子娘,我也理解你,你很不容易。”
沈侧妃吸了口气,把包袱打开,说道:“我过来是为了把这个交给你。”
包袱皮展开,露出的竟是个光泽黯淡的的武将头鏊。
靖王妃立时猜到是什么,抬头道:“你——”
当初靖王派人去沈家接她们母子,她执意要当正妃就是拿的这头鏊相挟。而这头鏊也是晏家至为重要的物事,老太太当年交给沈侧妃,便是认定她了,自然这东西于她而言也意义非常。
但她如今却要把东西拿出来,还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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