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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婚事并非齐肃伦一人不满。
自从宋摇知晓宋挽被封为皇后,她便如患了失心疯一般,整日患得患失。
府中还在丧期,她却没有心思想宋蓝安,反倒是白日黑夜都心如蚁噬,嫉恨与不甘折磨着她,让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而宋夫人自知晓宋蓝安亡故后,便一直颓靡得厉害,宋摇几次寻她对方都是一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模样。
几次过后,宋摇便承受不住,无奈之下,她只好去寻了宋拈。
宋蓝安丧事,她们这等未出嫁的姑娘家无法到前院守灵,宋拈便一直在房中抄写超度经文,见宋摇推门而进她也只是微微抬头,又很快继续书写起来。
“见到阿姐怎么连话都不说?”
悻悻坐在宋拈身边,宋摇道:“可是还为前些日子而气?”
宋拈微微皱眉,却是没有停笔。
“我承认那段时日待你苛责了些,可那并非我本意。你也知晓阿姐艰难,才忍不住脾气的。”
抬手拉住宋拈,宋摇撒娇似的摇了摇:“你就别怪阿姐了。”
她这般一甩,豆大的墨汁滴落在纸面上,氤出一圈污渍,宋拈怔怔看着那一团黑,终忍不住望着宋摇道:“阿姐可知如今正值国丧,且亦是父亲丧期?”
“父亲尸骨未寒,阿姐有什么重要事,不能缓缓?”
宋拈放下笔,眼中泛红:“且阿姐究竟有何艰难处,不妨说与妹妹听?”
宋摇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话是说父亲过世我不伤心不成?我不过是未将这悲愤之情,如你一般表于面上罢了。”
“且不说这个,你何时又对父亲这般……”
她往日怎不知宋拈对父亲这样孝顺?报丧那日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衬得她好似那无情无义之人一般。
宋摇哽咽两声:“父亲向来偏心大的两个,你瞧瞧,若不是父亲偏心我如何会落到这种地步?”
“若不是父亲阻拦,如今在做……本该是我。”
“可现下倒好,凭白让我一个出身世家的嫡女,嫁予一个破落户,这当中差距可谓天差地别。”
她捏着帕子,满心酸气。
宋拈张了张嘴,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是未能发出一言。
她往日不知,她的二姐姐竟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她往日只觉二姐姐因母亲疼宠而任性了些,哪里想到父亲临死都在给她铺路,她在意的却只是她嫁得如何。
宋拈低着头,喃喃道:“与齐府说亲,不是二姐姐自己同意的吗?若不是怕父亲拖累,如二姐姐这样向来好高骛远之人,又怎会如此急迫应了母亲的意思答应下来?”
“如今父亲得以正名,二姐姐便想要反悔了不成?”
她抬头看着宋摇,一字一句道:“父亲用血肉浇筑的宋氏清誉,二姐姐是准备在父亲丧期未过之时,便将之玷污吗?”
“你今日来寻我,是想让我帮你劝服母亲退婚是也不是?”
“宋拈!”
宋摇气白了一张脸。
“二姐姐回吧,妹妹做不到,也不会做。还望二姐姐谨记自己是宋家女,身上背负宋氏一族清誉,过河拆桥、危难时借人之势,发达便翻脸无情,这并非我宋家族人能做出的龌龊事。”
“二姐姐,请回吧。”
宋拈将面前沾染了墨点的经文轻轻折叠起放在一旁,又重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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