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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边城门,有数骑疾驰而出,传递皇帝陛下亲自颁发的一道军令。
御林军和三支京畿驻军,除了负责镇守京城南门的那一支大军,死守原地,其余各自撤离驻地,向后撤出二十里。
像是在给人腾地方。
给俞真意和城头上这位容貌倾城的女冠。
埋头狂吃,偶尔抬头瞥几眼牯牛山方向,俞真意如果这会儿脚底抹油,她可没辙,追不上的。
将那只砂锅放在身旁,一双筷子轻轻搁放在砂锅上边,太平山女冠黄庭,站起身,拍了拍肚子,满是后悔,“这一顿宵夜,吃得有点过分了啊,还不得胖了两斤啊。唉,樊莞尔,饭碗?你是饭桶才对吧……”
等到开始三支南苑精锐开始缓缓转移驻地。
女冠黄庭眼神锋芒毕露,死死盯住俞真意那边,抹了抹嘴,轻声道:“估计打完这场架,就能瘦回来了。”
————
在屋脊上大睡的陈平安,是给城外的巨大动静给惊醒的,举目远望南方,有两抹璀璨剑光,交相辉映。
是俞真意的琉璃飞剑,和黄庭那把境中剑。
陈平安没有返回住处去取长气,而是从飞剑十五中取出一剑一刀,悬在腰间左右,原本属于窦紫芝的长剑痴心,以及飞鹰堡世代相传的那把狭刀停雪。
一掠而去,身影如飘渺云烟。
种秋早已站在城头上,陈平安来到这位南苑国师身旁。
陈平安问道:“这就打起来了?”
种秋点头道:“黄庭本就是你们家乡那边的修道中人,对于灵气的感知,远超于我们。”
陈平安说道:“她是觉得再给俞真意这么鲸吞灵气,会打不过?”
种秋无奈道:“哪里,若是如此,黄庭早就出手了,按照她的说法,是故意等着俞真意吃饱了,她才出手,省得俞真意输了有借口。”
陈平安实在无法理解那位太平山女冠的想法,生死厮杀,这么锱铢必较的事情,怎么到了她那边,就会如此儿戏。
反观陈平安自己,大街一战,从马宣、琵琶女子、笑脸儿,一直在试探这座天下深浅的同时,还要一次次隐藏实力,再到算计鸟瞰峰陆舫,最后到种秋和丁婴,哪一步不走得缜密谨慎,哪一拳不出得稳稳当当。
虽然不理解她的想法,但是陈平安心胸之间,还是有些佩服和羡慕那个黄庭,行走江湖,若是可以做到不论生死和结果,好像就该这么……不怕死。
陈平安跟种秋说了有关桥梁建造的书籍一事,种秋笑着答应下来。
再就是关于那位琵琶女子和姓蒋的寒士书生一事。
对于一国国师而言,寻找一位滞留京城、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一样是小事,但是种秋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问了一句,“你确定要见那个书生?”
陈平安道:“见不见,到时候再说吧。”
种秋这才点头。
两人一起望向牯牛山那边,俞真意和黄庭,两位稳稳占据天下前三甲的大宗师,打架声势越来越大。
往往一抹森森剑光,能够长达十数丈,甚至是数十丈。
大概是觉得有陈平安和种秋并肩而立的地方,才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皇后周姝真,太子殿下魏衍,还有公主魏真,以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在御林侍卫的严密护送下,登上城头,直奔两人而来。
周姝真自然不敢在种秋这边摆架子,双方不失礼仪地寒暄一番,魏真见到国师后,更是战战兢兢,没办法,种秋是她的授业恩师之一,公主殿下生平第一次挨板子,也是拜国师所赐,当时小姑娘哭得一脸鼻涕眼泪,找到了正在对弈的父皇和母后,一个说打得好,一个说打得轻了。在那之后,魏真就畏惧种国师如豺狼虎豹。
老将军能够与这三位天潢贵胄同行,想必是南苑国第一等煊赫显贵的功勋老人,果然种秋见到他后,直呼其名地打招呼:“吕霄,你怎么来了?”
老将军披挂一身甲胄,中气十足,冷哼道:“外边的京畿兵马,大半是我调教出来的大好儿郎,我卸甲归家咋了,沙场陷阵是不行,我承认,可一身调兵谴将的本事,我吕霄还没丢!你们拦着不让我出城也就罢了,难道还不许我目送他们一程?!”
老人一拍城头,恼火道:“你们这些个飞来飞去的江湖宗师,怎么就不肯消停点?一场架接着一场架,打得吵死,大半个京城百姓都睡不好觉,尤其是那个穿白袍的什么谪仙人,给吹嘘得神神道道的,什么丁老魔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还长得俊俏非凡,害得我那俩孙子孙女,一个劲儿问我认不认识他,一个说要跟陈仙师拜师学艺,一个说要见识英雄豪杰,我认识他个大爷啊,我要是见着了那个白袍子,一定指着他鼻子骂他个半死,别的不说,那名字取得真不咋的……”
滴答滴答杂乱不堪的酒桌上,残留的酒水顺着光滑的桌面落在酒桌下横躺着的身体上。感受着喉咙处传来的干涩,陈慕猛地睁开双眼,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迷茫的看着周围这个极为陌生的破旧屋子。这是哪讨论群6578956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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