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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射箭,平常人这大风里站都站不稳啊。
虽是用重金从那大国买来的强劲连弩有威力,但若不是董进把土西骑兵的距离拿捏得准,箭雨又怎能把土西骑兵射个全军覆没。
能当将军自有当将军的原因。
何不砌道墙,就是没人守,那敌人也得挨个往过爬,也不会象水一样哗啦啦就流进来吧。这个想法在宋双嘴里咕哝着,没敢大声说,因为又想着,若真能在这里筑墙,怕是早筑了。
果不其然,老军虽被风吹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轻篾一笑,“你娃子没见识,哪里知道这就是个天造下筑不成城的地儿。”
老军接着吹嘘自己的‘见多识广’,“镜山怪,葫芦口更是个怪。这一年四季的风沙,从入秋刮到盛夏,葫芦口的砂石能堆积两丈高。说是没水,偏偏盛夏定有几场大雨,水却似天上翻了个桶,哗啦啦镜山上瀑布般下来,又把这砂石往两边冲了去,冲得露出下面石层来。水又往两边砂石里渗了,留不住一点儿。”
老军忽咳了起来。
众人正挤挤搡搡燧台下靠定,旁边几个听着老军说话的都往老军身边凑,巴望着老军的下文。风吼得怕人,虽是老军嗓门大,几步外也都被风声盖住了。
老军咳罢了接着道,“这没根基的地儿,哪筑得城啊!”
宋双弄明白了,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离葫芦口近时,地上沙土渐厚,马行得艰难,宋双便自觉地从马车上下来了。无意和那老军凑到一起,明白了这镜山葫芦口不能驻军的原因。
正坐着喘口气,膀子上有人拉扯,抬头时见是韩远。
“管领大人唤你进燧台里去。”
伍长们都在外面呢,这进燧台可至少是廿夫长的待遇呢!旁边人包括伍长老军都眯着眼睛投来了羡慕的光。
噢,别人是羡慕,伍长的老眼里多少还有些嫉妒和不平。但随即又挤出笑来,“快去,快去,里面避风。”
哪有那多平与不平,老军心里明白,这身份不名的小军定是个有来历的,在风野城时,那管领便把他另眼看待的。
又有传令兵努力喝吼着,就地扎营,都小心了,别叫风吹跑了。
扎什么营,哪有营可扎,凡是避得风的地方都抱团儿挤满了。
燧台里是避了不少风,但一晚上下来,羊毛毡上的沙土比棉被还厚。
尽管脑袋都裹在毡卷子里,但嘴里鼻子眼儿里还都是沙。
清晨的镜山,风小了许多。
“都听着,”李大牛站在燧台上高高地向下喝。
当众人都仰头向上时,李大牛更抬高了声音,“都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在这扎根了。”
扎根?在这扎根?扎什么根?
“昨天,我还听人说这里筑不成墙,”
老军心里咯噔一下,我说的呀,他咋听到的?
“风吹石头跑,遍地不长草。”李大牛停了停,猛地抬高声音,“可我李大牛就要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和老天斗一斗,斗他一斗。”
环顾燧台下众人,“我李大牛就要在这葫芦口拦上一堵墙。嗯,拦墙。拦墙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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