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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手中活计,云霄不再瞎说,正儿八经地与她倾诉心中想法,
“相信爱情时,便相信一切,当初我也是以丫鬟身份嫁与做官的博和托,那时候,我还是很欢喜的,相信麻雀能飞上枝头,憧憬着他一心一意,与我白头偕老,然而……终是空梦一场……”
合离时,众人只看到她的果断决绝,又有人几人明白,她有多心酸,多失望,她只是认为博和托不值得她消沉,才故作坚强,还好,如今事隔多年,她已是真的放下那段屈辱的姻缘,奈何,再找不回天真的心,
“如今,不相信,也就没心思去渴望什么。”
看着云霄,明珠一片茫然,没有渴望,究竟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
正想着,忽听云霄道:“我觉着,还是应该把这个还给他,若是收下,就代表接受了他的心意。让人家误会,终归不好。”
明珠可以想象,“你若送还,他又该是怎样的失望。”
“果断的决绝总比模棱两可要好,我不想误人。”
话已至此,明珠再无劝解之辞,毕竟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只能提议,不好干涉过多。
又做了会子针线活儿,明珠只觉眼酸,便洗漱就寝了。
睡前,福康安归来,问她什么情况,只听她叹息一声,他便猜到,八成是没戏。
云霄的态度,明珠琢磨半晌,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我瞧得出来,云霄还是害怕,怕再重蹈覆辙,这个吴琼山,又是个书生,为人实在,但勇气不足,未能让云霄生出归属感,我觉着,必须有坚定之人,才可能打动云霄。”
“你的意思是这两人不合适?”
“合适,”身份合适,性格却欠缺,“但,一个合离,一个丧妻,指望云霄主动是不可能了,那吴琼山若是不能再主动点,坚持些,大约也就真没戏了。”
“主动?”像他当初先斩后奏么?“要他去提亲?”
明珠当初是想着反正要嫁人,嫁给谁都一样,是以无所谓,但云霄现今很抵触婚事,所以强行提亲并无用,“我指的并不是提亲,比如,云霄打算将玉镯还给他,换做是你,我若把你送我之物归还,你会如何?”
“不可能!”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我必会想尽千方百计,令你接受!”
吴琼山就该有这种信心,“你这种性子才适合打动云霄。”
“哎,我没兴致哦!”
看他一本正经的解释,明珠轻笑出声,“打个比方,你慌什么。我的意思是,就怕吴琼山脸皮儿薄,云霄一还,他便觉着云霄对他无意,继而放弃,可就真错过了。”
“明白了。”如此说来,他是不是该给吴琼山提个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暗自决定了的福康安不再瞎想,抱着夫人做该做之事。
明珠不明白他为何热衷此事,拉住他上下游走的手幽幽看他一眼,“昨儿个才亲热过,今儿个你怎么又来?不累么?”
“昨儿个吃了饭,今儿个你怎么又吃?”
“呃……”他说的好似甚有道理,她竟觉无言以对。
帐外烛光朦胧,如此魅惑的气氛,似乎不做些什么,便是辜负了良宵。
而她,既无力还手,亦无词还嘴,只得任他将她当作夜餐,细细品味,吃干抹净。
次日,云霄生辰,趁着德麟休息时,她过来送了点心,正巧看到吴琼山出了德麟书房,在院中看花草,便想借机将玉镯还给他,遂唤了声,
“吴师傅!”
“云霄?”瞧见她,吴琼山很是惊喜,只是那称谓,太疏远了些,“咱们岁数相当,你唤我子峰即可。”
“呃……”直唤名字,她还真说不出口,只好随意道了句,“吴大哥,我……有事找你。”
难得她来找他,吴琼山喜出望外,温笑相问,“何事?”
“嗯……”看了看四周,这里常有人走,云霄生怕正说着,过来个丫头小厮打岔,可就不好了,于是提议去后花园。
却不知她想说什么,是要将手镯退还,还是其他?但她要去花园,他自当奉陪。
两人徐步行至园中,梅枝清冽,雪后初晴,一片苍茫,疏红点点,自两年前,他妻子去世后,吴琼山有许久未与女子这样单独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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