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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喘着粗气,手垂在大腿外侧蜷缩起来,胸膛不断起伏,伯母性格温和,因为当年的事情,很少跟姜母争吵,这次却因为我……打了姜母,我内心除了震撼以外,更多的是感动与担忧。
姜母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伯母,她就像是头猛兽似得要扑过来撕扯,但才走几步路,就被女佣眼疾手快的拦住,纷纷劝她以和为贵。
在众人拉扯中,姜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伯母,气急败坏的冲女佣道:“好啊,真是好,都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居然敢打我,你们把这个女人给我拉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女佣们纷纷愣住,傻傻站在原地,为难的看着五爷,伯母的身份在姜家早不是秘密了,五爷能不远万里把伯母接回来,就证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下人的行事法则就是要懂得揣摩主子的意思,只有足够的精明会察言观色,才不至于被社会与雇主淘汰。
但……
这是拖……
还是不拖?
谁心里也没底。
五爷显然也被伯母这一巴掌镇住了,大家顶多是瞧个热闹,但对五爷而言,这是手心与手背的选择题,当二者无法共存时,他最为难。
“我在美国的时候,这辈子对感激的人就是你了。”伯母呼吸凌乱的看着姜母:“因为你给了文浩非常优越的成长环境,这些是我无法提供的,我看到文浩逐渐成长,取得很多成就,我是那么的自豪,甚至觉得当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可你不能控制文浩的感情,他是一个成年人,他会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选择自己的人生伴侣,而不是像你一样,把门当户对的作为首要条件!以你们姜家目前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商业联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阻止倩倩跟文浩在一起?”
伯母本身有心脏病,现在情绪一上来,开始出现跟魏延相似的症状,手揪着胸口的衣服,似乎想把心脏都要抠出来,五爷赶紧搀扶着伯母坐下,与此同时冲女佣说倒水,魏延把紧急药物倒了两粒的在手心,然后递给的伯母。
姜母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自我检讨的举动,反而冷笑:“一家都是病秧子,还好意思跟我吼。”
魏延扭紧瓶盖的手一顿,心脏病分为很多种,但最明确的分界线就是天生跟后期这两种,属于遗传病史中的一类,魏延跟伯母从来都不会怨命运多舛,但这样的不幸,却不能成为姜母讽刺的落脚点。
魏延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五爷冷冷的看着姜母:“你一定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吗?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放在台面上说,别冷嘲热讽的,我最不喜欢你这样。”
五爷语气非常平静,轻飘飘随着风吹过去,却又像大石头一样压在姜母的胸口。
为了把文浩培养成才,她花费的心思空前绝后,为了寻找合适的老师,她往往要跑好几个学校,就是为了说服他们来当家教,不管五爷写作业到几点,她都守着旁边,饿了就给他准备吃的,渴了就端水过来,要是不小心睡着了,她也能及时将毯子盖在他身上。
这辈子,上天没有给她生养孩子的能力,所以当她有倾注点的时候,她会比一般人,付出的心思更大,她潜意识的以为,只要自己多付出一点,孩子长大后就会的跟自己很亲近,但五爷却为了魏延跟伯母跟她凶,姜母实在接受不了。
“文浩,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姜母双眼开始发红,抑制不住的愤怒与无奈将她包围,声音也变得嘶哑干涩:“你如果想两边都照顾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会跟她们同住一屋,更无法容忍她们指着我的鼻子辱骂我,我现在给你个选择,我跟她们,你只能选一个!你要选谁?”
姜母在赌气,她在拿跟五爷这么多年的情分,将他逼进死胡同。
一边是蛮不讲理的养母。
一边是通情达理的生母。
这可比生意场上,那些几百万上下买卖还要更让人头疼。
五爷嘴角紧抿着一言不发,两人对视很久,五爷眼里有些疲倦:“这两者之间完全没必要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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