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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愣住了。
窗前倒挂一坨黑,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左右挥挥,那坨黑晃来晃去:“江织,我在这里。”
这个小女鬼呀。
江织惊喜有,惊吓更多,掀了被子下床,鞋也没穿,跑过去训她:“不要命了,你赶紧抓着,别摔了。”
她还倒挂着,稳如一块木头,头上不知道包了一块什么黑布,两个眼珠子露得有点滑稽。
“不会摔,我腿勾着上面的防盗窗了。”她手扒着窗,把脸往前凑,鼻子卡在了防盗窗缝隙里,更滑稽了,“你先去穿鞋。”
江织没去,穿着袜子踩在暖玉铺的地板上,推开里头的玻璃窗,笑着看倒挂在防盗窗外面的姑娘:“你来见我,是不是想我了?”
他那笑,像古时候被翻了绿头牌的妃子,得了宠幸了,势必要抬起下巴在宫里招摇得意一下。
周徐纺:“不是。”
上一秒宠妃下一秒冷宫的江织:“……”要不是隔着防盗窗,他定要把她拖进屋里,按到床上去,非弄老实了不可。
“你快去穿鞋。”
江织折回床边,穿了鞋再过来:“你都不想我,还来干什么?”气是有的,幽怨也是有的。
周徐纺说:“我来保护你啊。”
一句话就够了。
江织就一点气都没有了,嘴角开始往上跑。
看吧,他多好哄。
周徐纺其实没哄他,她是认真的:“今天你家有寿宴,来了好多人,我怕有人残害你,就来了。”
虽然嘴上不说想他,但这小姑娘到底是时时惦记着他的。
江织手撑在窗户上,头探出去,不过隔着防盗窗,让他有种探监的错觉:“手伸进来。”
“嗯?”周徐纺脑袋往前挤了一点,防盗窗弯了一点。
他往前趴一点,背脊弯着:“给亲一下。”
“哦。”
周徐纺把手伸过去。
江织把她手套取下,啄了一下就放开了,然后立马给她戴上手套:“你快抓着防盗窗,我怕你摔。”他看得心惊胆战的。
周徐纺刚扒住窗,就听见了声音:“有人来了。”
“你藏好。”
她脚勾住防盗窗的上面,往上一蹿,倒挂着的头就从防盗窗上消失了。
江织是真不知道这姑娘有多少本事,紧张得不行:“徐纺,你摔没摔?在上面吗?”
上头,有一个做贼心虚似的声音:“在呢。”
江织这才放心,咳嗽着往床边走,掀被子躺下,把头发再抓乱点,眼皮一垂,就一副娇袭两靥的病态之姿。
时不时轻喘,时不时轻咳,他躺着似恹恹欲睡。
过了会儿,敲门声果然响了。
江织咳了两声,呼吸微微急促不畅,问道:“谁?”
“是我。”
嗓音轻轻柔柔,不见人,也知端庄大方。
江织态度不冷不热:“什么事?”
江扶汐在门外问:“身体可好些?用不用唤世瑜过来?”
秦世瑜是江家的医生,只要江织住在老宅,秦世瑜也会留宿在此,以便随时为他看诊。
他拒绝,语气冷漠:“不用。”
江扶汐始终是好脾气:“那你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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