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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不由感叹,这满洲第一美人的那拉氏,也是身染传奇的绝代佳人!是以从她当年进门,见到那拉氏的那一刻起,她就不由自主的认为,那拉氏周身似有一种光华,举止言谈,皆是耀眼!
那雍容华贵的体态与目光,是岁月赋予她的,洗礼过后的资本!
她的故事,若是细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而今日与明珠讲述的,不过是她一生的剪影。
谈及现今,那拉氏忍不住叹息,“晴蕙与你的矛盾,其实我都知晓,而你,为了顾及我的感受,一直忍让,没有动她,我都看在眼里,你这性子,柔中带刚,今后将富察家交给你,我也放心。”
明珠最怕,肩负责任,“额娘您也知晓,儿媳最是懒惰,不愿管事。”
“但若哪天我不在了,主母的位置,总得有人坐,而你,便是最适合的人选,”看向儿媳,那拉氏眸中满是期许,
“明珠,好孩子,答应额娘,替我打理好富察家,瑶林与诚斋,管着外场,咱们内府里,得有个强硬的女人当家,这百年基业,才不会毁于一旦。”
也不知为何,她今日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夜已深,明珠回去后,那拉氏恍然入梦,梦回当年……
次日,明珠才醒,准备起身去服侍太夫人,忽听得外头有动静,来人是太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进屋时正在抹眼泪,明珠心里一滞,一种不祥的预感瞬时升腾!
果不其然,嬷嬷哭道:
“今儿个天快亮时,老奴照旧去唤太夫人,以往她睡不踏实,时常醒得早,可今日却仍在睡着,老奴只当太夫人身子好些,能睡个安稳觉,
瞧见她的胳膊露在外边,便想为她盖好,一摸手却冰凉,再探,似无气息,老奴赶紧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看后,只说……说太夫人大约是半夜就去了的……“
闻言,明珠霎时心酸,明明已见好,昨儿个还行动利索,谁料到半夜会出事?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匆匆穿了衣衫,心慌意乱的明珠由云霄扶着过去了。
被知会的众人皆已到场,伊贝尔趴在床边哭喊着奶奶,小冬阳虽不懂事,看众人皆哭,她也吓得直哭,明珠便让奶娘将冬阳抱走。
茉雅奇未敢哭出声响,却也落泪连连,杨芳随福康安去了广西,无人在跟前安慰,她越发难过。
乌那希抱着母亲直哭,多罗也是难过得紧,福长安跪在床边,哭得抬不起身子,“额娘,儿子尚未尽孝道,三哥还未归来,您怎么就走了呢!……”
晴蕙虽也在旁落泪,明珠却觉她哭得好假!
此刻的明珠,心酸又欣慰,昨晚的太夫人,与她说了那么多,她能感觉到,太夫人对自己的一生,并无遗憾!
唯一的遗憾,大约就是她的三儿子不在跟前侍奉,未能送她最后一程罢!
今日的福长安未能上朝,派人进宫送信儿,说是母亲病逝,乾隆闻讯,握着毛笔,默了好一阵儿,骤然落泪。
春回大地的四月,遍地生机,而整个富察府,却被哀戚的白色包裹着,异常凋敝。
午后,还下起了大雨,太夫人院中的牡丹花,风吹雨打,摇摇欲坠,仿佛在悼念主人的离世。
入夜后,雨势渐小,明珠等人正在守灵时,外头忽然一阵骚乱,只听福长安惊呼一声,“皇上?”
众人这才侧首看向门口,但见屋外立着一人,年事虽高,却掩不住天之骄子的丰茂,正是乾隆皇帝无疑。
众人反应过来后,皆跪拜行礼。
负手而立的乾隆未语,李公公细声道:“烦请各位先行回避,皇上想单独祭拜。”
此话一出,众人莫敢不从,福长安安排众人陆续出去,最后拱手,“皇上请节哀,奴才先行告退。”
房门关上后,这灵堂,就剩乾隆,和棺材中安息的那拉氏。
抚着棺材,回想往事,乾隆终是忍不住叹了句,“真儿……你们一个个,都先我而去,留我一人,在这世上煎熬。
我时常会想,倘若当年,你不那么偏执……“
乾隆在灵堂中絮絮叨叨的说着,屋外众人,心思各异。
那拉氏去世,竟能得当今圣上亲自过来祭拜,实属罕见!晴蕙不禁又在猜想,福康安到底是不是皇上与太夫人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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