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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静坐良久,打开书札,随后起了身。
东宫读书声朗朗,停顿之处又有少年人半轻松半较真的交谈声传来。
太监要进内通报,皇帝摆摆手,站在窗边。
“治国之道该以法纪严明为重,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窗户内太子神态雍容,俊朗五官里有大半皇帝的影子,举手投足仪态万方,恍惚之间又有另一道身影重叠在里头。
皇帝站了会儿,回到乾清宫,再度打开书札看了会儿,又凝眉沉思了会儿,说道:“去请太师进宫。”
……
李南风回到府里,刚好与准备出门的李存睿打了个照面。
“父亲要去哪儿?”
“皇上召我吃茶,晚饭让你娘别等我了,回头我还要去趟孙大人府上。”
年底了,他又忙起来。
李南风哦了一声,目送他出去才往院里走。
隔墙传来乍呼声。
站了会儿,路过的丫鬟兴许是来求个眼熟,主动道:“库房的人跟厨院的人扯皮,说是库房发错了货,让厨院这边挨大太太骂了。”
李南风探头听了听,又没声了。
想起早些日子冯氏几次提到下人们的纠纷,她脚尖一转,又去了账房。
李存睿前世在世时,留到李南风手上的家产虽然也不少,但她接手家务时,由于早年账目全是计的总账,很多名目都没了细节,不甚明了,很费了她一番功夫。
也以至于乍一开始她这个被李夫人自幼就教导着持家的大姑娘,一时竟无从下手。
由此可见当时,也就是这个时期,家里管治还并没那么严格。
刘坤的事情虽然只是个小风波,但却提醒到她了,李家除了李存睿父子将来要面临的劫难之外,还有朝中不少眼睛在盯着。
虽说没有任何一个位极人臣的高官不被人盯,但是自己家里有没有缝能给人钻,说法又不同了。
“姑娘!”
才出了账房门,谭峻面带惑色朝着她走过来,“有件事儿,据说刘坤还在打听那袁家姑侄,咱们还管不管?”
李南风一听停下脚步:“他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挨了一顿打,结果又被参了,他最近也是够窝囊的。八成还是想要出口气。”
李南风站定想了想,道:“你去趟龙柏大街,告诉他们当心点。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最好是尽快出京吧。”
谭峻应声下去了。
李南风料想刘坤不至于做得太出格,他是寒门出身,又受惠于妻子娘家,就靠着这身官禄才能在家里挺起腰杆。
袁家这边他就算出气,也不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去拼,这种小人,惯会暗地里使阴招,真要他舍得一身剐作威作福,还是不会敢的。
总之能避着就避着,他也不可能长久揪着这点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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