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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出去说话,让他安心用朝食。”福康安故意找借口离去,示意云霄默默留下。
众人走后,房中只余他两人。看着他绑着的手臂,云霄更觉愧疚难当,“还疼么?”
“疼倒是不疼,”吴琼山如实对她道:“只是右手不能动,凡事都得有人伺候,我差不多就是个废人了!”
倘若他的手真的废了,她又该如何弥补啊!
看得出她因此难过,吴琼山笑道:“也无妨,大夫不是说,养养也就好了。”
“大夫还说不敢肯定呢!”明知是废话,云霄还是忍不住问,“你会不会怪我?”
摇了摇头,吴琼山坚定道:“是我自己要去说那些话,自然不会后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纠缠,纵然我一介书生不会武功,却也要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
喜欢的?这样直白的话,倒教云霄红了脸。
吴琼山见状,才意识到自个儿太过愤慨而将心里话冲口而出,不过说出来也好,至少能让她清楚自个儿的心意。
才说了几句,门外有丫鬟端了朝食过来,吴琼山不想让丫鬟在此打扰,随即吩咐她退下,“等会子凉了我再喝。”
“啊?”丫鬟作难道:“凉了就不好喝,还是奴婢喂您罢!”
“不必了!”难得云霄过来与他说话,他可不想被打扰,一刻都不愿。
云霄看那丫鬟面露难色,许是担心伺候不好少爷被罚,便安慰道:“无妨,你先下去,我来喂。”
丫鬟抬眸看了云霄一眼,并不知这女子是谁,但少爷既要她走,她只好乖乖听从。
当云霄从容地端起粥要喂他时,他只觉难为情,“还是搁着罢!我左手也能拿勺子!”
云霄微笑却坚持,“你就让我做点什么罢,否则我于心难安呐!”
佳人如此柔情,他若再拒绝,倒显得不识好歹。随后吴琼山不再拒绝,安稳地由她喂着吃粥。明明未放糖,他吃着却是清甜无比。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信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他习惯于将细腻的感情用诗词来表达,却实在不擅长宣之于口,在云霄拒绝收下镯子时,他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向云霄表明心迹,而博和托这一闹,反倒成全了他与她,奇巧之事,不由令吴琼山暗叹天意之妙!
从捕快处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知他被打伤了腿,钰儿虽然恨他心不在自个儿身上,到底是自己丈夫,想着他受伤还是忍不住心疼,只好花了银钱买通狱卒,才得以请了大夫于夜半时分到牢里为他诊治。
待她去时,看到博和托依在墙角,膝盖流着血,从未如此凄惨过。
听到锁链响动,博和托疲惫抬眸,看到钰儿到此,并不惊喜,干裂的唇迸出的只有冷漠无谓的声音,“我的腿要废了!还看什么!”
她是他的女人,来看他也有错么?然而此时不是质问他的时候,忍着心酸,钰儿劝道:“及时接骨,还能恢复!”
“恢复?呵!”博和托苦笑自嘲,“只怕也无法再练武!”
“能不能练武是后话,先将腿接好再说。”
大夫也道不可耽搁,越早诊治越好复原。
忍着剧痛,由大夫接着骨,博和托愈加痛恨,打那个吴琼山时,他怎么也未料到会有如此下场,一个文人,竟有此等后台,而他的主子,福康安,也真不肯再帮他!
接好了骨,清理了伤口,简单包扎后,大夫告辞离去。
钰儿打开放在一边的食盒,端出菜来,博和托依在墙角,扭头不愿看她,“你走!我现在这个样子,跟乞丐没什么区别!”
“不管你是高官还是乞丐,都是我的丈夫!”
此刻她坚定的眼神于博和托而言却像是一种羞辱,“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可怜!”
他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没把她当家人,而是外人!“我不是旁人!我是你的女人!”
“如今的我,如此狼狈,已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官儿!”这样的自己,连博和托都恶心嫌弃,“腿也断了,四处碰壁,没出息,对你也不好,你跟着我,什么也图不来,你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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