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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感觉,模棱两可,云霄不知该如何描述,“其实,这些年,我一个人自由惯了,并不想再成亲,觉得下半辈子就这样也挺好。”
一个人终会生出孤独的恐惧,“有个人陪在身边关怀着,终归要温暖些。”
她不怕,适应了的孤独,其实也算一种自在,“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你想想……”
猜到她的顾虑,吴琼山头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你又想说身份么?只要我认定,纵然我家人反对,我也会坚持。”
“不止是身份,”许多事,他不知情,她也觉得没有说给他听的必要,“我怕的太多,心不纯粹,配不上你的情深。”
吴琼山不明白她为何将配不上三个字挂在唇边,“你这是借口!”
“就当是借口也好,总而言之,我……不想定亲,”没有看他的勇气,她惟有看向天边,她与他的纠葛,便如这夕阳,轰动绚烂过,终躲不过沉落,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子,希望你走出这一段,另觅佳偶。”
本以为手好了,可以正式娶她进门,长相厮守,岂料,竟是这样的打击!
早知如此,他真的宁愿,一辈子折着手,那样云霄就会陪着他,然而,强留的她,也只是出于同情与愧疚,并不是真心爱他罢?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束缚她的感情,那与博和托有什么两样?
痛苦纠结了许久,就在她起身要离去时,吴琼山也跟着站起身来,极不情愿,却又十分坚定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云霄,我对你很认真,但也……尊重你的决定。你不愿,我绝不会强迫你。但我会等你,只要你转身,说愿意,我们立即成亲。”
有一瞬的愣怔,她终是没有停步回首,她怕一回头,再陷进他的温柔……
苏果与明珠都以为这次可以喝上喜酒,岂料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笑容,明珠不禁怀疑,“云霄,你真的,不喜欢吴琼山么?”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云霄只道:“吴山长曾来找过我。”
苏果闻言一惊,“那个老头子?找你作甚?”
还能说什么?云霄苦笑,“无非是说,我是嫁过人的女人,与他孙子不配。”
“什么?”苏果闻言顿感恼火,“那吴琼山不也是死了妻子嘛!咱们还没嫌弃他呐!”
这怎能相提并论,云霄深知世情如此,无可怨怪,“男人没了妻子随意再娶,女人若是没了丈夫,活该守寡,谁若娶了寡妇,便会被人指指点点,明知不公平,也无法。”
明珠听罢,全然没了对吴镇的好印象,“那个吴山长,本以为他才华横溢,与众不同,没成想竟又是个老顽固!”
“就是!”苏果附和骂道:“讨厌的老头子!拆人姻缘!”细想又觉不甘,遂问云霄,
“因他一番话,你才决定离开吴琼山么?咱们姐妹自己人,你也不必不好意思,你就说,到底喜不喜欢他?若是喜欢,咱们让少爷赐婚,看那个老头子还敢说什么!”
云霄也知道,若然少爷来赐婚,吴镇纵然有微辞也不敢不遵,然而她并不想强求,“不必折腾,我不想,总是被人说闲话。”
“怕什么?当初乌尔木他娘还嫌弃我是个丫头呢!我不是照样嫁了,”心宽的苏果才不愿顾忌那么许多,“人活一世,自个儿开心就好,何苦理那些闲言碎语。”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啊!她若不曾嫁过人,也是不怕的,
“有的人能做到洒脱,我却做不到。以往跟着博和托时,年纪小,还天真,也不怕旁人说什么,如今,却是最惧怕被人议论,我不想勉强嫁到他们家,却受尽他爷爷的冷眼,旁人的指点,异样的目光会令我更累,还不如我现在这般自在。”
苏果也怕,“我怕你孤单。”
有这么多人为她着想,她这辈子也值了,“有你和夫人,真的不孤单。”
明珠不由在心底感叹:看来并不是每个男人,面对钟意之人时,都能像福康安那般,去死缠烂打,吴琼山这样的文人,还是中规中矩的,期待两情相悦,没有太多争取的勇气,本性如此,难以改变。
几日后,吴白寇贸然找上门来,说是要见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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