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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过久远,记忆已经逐渐褪色,沈棠宁性子冷淡,很少将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可如今回想,有些记忆竟然重新生动起来。
那是她嫁到池家后过的第一个生辰。
她和池景玉关系依旧非常僵硬,甚至还刚吵过一架。
起因是沈熹微看中了她的嫁妆里的一盏琉璃灯,张口向她讨要。
这样的事未出嫁前也不少见,但凡沈熹微看中了她的什么东西,便向父亲求来,父亲总以她是长姐的名义劝她忍让。
所以那时沈棠宁和沈熹微的关系虽然没那么僵硬,但也算不上亲密,再加上她这人有个毛病,自已的东西不允许旁人沾手,于是就拒绝了。
沈熹微当时没表现出什么,可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池景玉那里,他就不经意提点她:“不过一盏灯,她若喜欢给了便是,你身为世子夫人,又不缺这点东西,这般吝啬倒显得小家子气。”
沈棠宁心里不痛快极了,他嘴皮子一磕一碰,就做主将她的东西送人,还反过来指责她小家子气?
于是沈棠宁取来那盏琉璃灯,当着他的面砸了个粉碎,迎着他错愕的目光,她红唇勾着笑:“世子有所不知,我这人向来霸道,即便是我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也绝不能落在他人手里。”
可想而知池景玉有多愤怒,一连好几日都没搭理她。
她是早已习惯不痛不痒,侯夫人却很是阴阳怪气了一番,当着下人的面给她冷脸。
沈棠宁遇到池宴的时候,正捧着秦嬷嬷做的长寿面,在凉亭里赏月。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百无聊赖地望着夜空出神。
“面都坨了。”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道声音,她下意识端正了坐姿抬眼望去,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眸。
迎着她的目光,池宴怀里还抱着酒坛,不自然地调整了下姿势,垂着头盯自已的脚尖:“大嫂,我不是有意叨扰你。”
沈棠宁别开眼:“没事,这亭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能来。”
她正欲起身离开,池宴蓦地出声,语气透着几分迟疑:“今日……是你的生辰么?”
她讶异抬眼,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淡淡嗯了一声。
他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她仿佛从他眼里看出了几分怜悯,沈棠宁抿直了唇:“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了。”
她与池宴的关系说不上热络,只是遇到会打个招呼,都说池宴是个混不吝的,但他在她面前似乎还算守礼,是以她也没什么厌恶排斥。
但这绝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他的怜悯。
“大嫂。”
池宴叫住她,语气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知道个好地方,能看得更远,你想不想去?”
沈棠宁眉头一皱,本能想拒绝,她想,池宴大概是喝醉了,平日的他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可对上他那双明亮炙热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
不过愣神的功夫,池宴眉梢轻挑,颇有几分得意:“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看,他果然是醉了。
……
短暂的沉默后,沈棠宁隐忍复杂的目光看向他:“你说的好地方,就是房顶?”
她果然不该草率地相信他!
池宴挑起唇角,坐的时候还特意离她远了些,好整以暇支着下巴:“你就说看得远不远吧?”
“……”
站久了令人头晕目眩,这屋瓦看起来也不像很结实的样子,沈棠宁只能小心翼翼坐下,坐姿透着僵硬,眼神更是麻木。
她想叫人捞她下去,又怕会引来别人,看见她和池宴在一起,有嘴也说不清。
对着池宴吧,她又张不开口。
见她一动不敢动的模样,他憋着笑故作不解:“大嫂,你是不是怕高啊?”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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