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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这时候,顾曼晴又立马伸手,使出全身力气,迅速揪住他的一个衣角,语气近乎哀求,说:“清缘你不要走……不要走……就坐在这里陪我……我害怕……”
因为疼痛,顾曼晴的脸色比那即将下雨的天空还要乌黑。如此,段清缘究竟不忍心,又轻易答应了她,说:“行,我就坐在这里陪你。”
顾曼晴还算心满意足,咬咬唇,闭闭眼,让最后两行泪水滑落到脸颊……
段清缘坐在床沿,忽然感觉越来越尴尬、越来越别扭。
顾曼晴的泪水干涸后,仍旧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这又使得他的心里更加没底。
蓦然想起之前冯海焘来过电话,便又询问顾曼晴,“对了,你来这边,冯海焘知道吗?”
因为他提到了别人,而且是冯家人,所以,顾曼晴脸上的微笑又一丝丝凝固。
“怎么啦?”她不回答,而是反问段清缘。
段清缘又望向她,语速很慢、语气很轻说:“他给你打过电话,我没有接。现在你应该回一个给他,不然他会担心你。何况……”
段清缘说着说着又故意停住,盯着顾曼晴,注视着她表情的变化。
“何况怎么啦?清缘,你直说吧。”顾曼晴又好奇的问,催促他说。
本来段清缘有点担心,担心她又没法承受他的话。浅浅一想,之前她自己说了,只要他跟冯蓁蓁过得幸福,她便完全放手,祝福他们。
所以这会儿,他又平静补充说:“何况现在,他是你的男友。回电话时,你还得告诉他,你在这边受伤了。”
尝过了太多的酸涩和疼痛,以致现在,顾曼晴听了这些话,状态不再改变。
“你不再担心我还想利用他?”她又漠然询问段清缘。
段清缘解释,“你放下了我、放下了怨,对于现在的你,冯海焘算一个不错的归宿。”
顾曼晴不以为然说:“那就等我彻底放下你吧。我刚才说了,我完全放手的前提是,你跟冯蓁蓁过得幸福。我得先看到你们过得幸福。”
顾曼晴始终认定,他跟冯蓁蓁不会幸福。
“晴晴……”段清缘又喊她一声,工整的宽眉微微拧起,望着单薄的她。
现在她的苍白、她的虚弱、她的消瘦,把她整的不成人形,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形容也不过份。因此,段清缘的内心,又不由自主涌上一阵揪痛的苦楚。忽然间,他也有些后悔,他不该在她初醒的时候,跟她说这么多。
顾曼晴忽然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并且认真对他说:“清缘,你走吧,不用待在这里陪着我了。”
段清缘自然不肯,又无奈的说:“晴晴,我很感激你替我挡了这一枪。所以,在你没有痊愈之前,我会总是陪着你。”
顾曼晴又笑了,笑声冷艳而凄凉,语带不甘问:“仅仅只有感激吗?回报我的,也只有陪伴我痊愈吗?”
这一刻,段清缘的浓眉拧得更紧。从来都很睿智的他,此时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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