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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明江跟方长庄就拎了重礼去了王家,王家人倒也没给这父子俩难堪,客气的收下了礼,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要留客吃饭的时候,方明江跟方长庄起身告了辞。
在回村的路上,方长庄看着身边沉默不语的大儿子,想起昨日他冷静的挥鞭殴打小儿子的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
方明江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爹的不对劲,停下脚步,问道:“爹,怎么了?”
方长庄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吐出了几分抱怨,“你昨天,下手也太重了些,洪哥儿年龄那么小,你这当大哥的,怎么下得去那么重的手?”
一想起满身鞭痕的小儿子,方长庄就心疼的不得了。
方明江停下脚步。从昨晚起家里人对他就噤如寒蝉,就连一直近乎溺爱他的方田氏,都没敢看他的眼睛。
方明江长出一口浊气:“爹,你也别怨我心狠。洪哥儿长到今天这一步,你跟娘,还有爷爷奶奶,都脱不了干系。昨日里旁人有句闲话说的好,他现在小小年纪就敢拿着那么大一块石头去砸堂妹的头,爹你想想,如果不下狠手管教,等洪哥儿再大些,性子得歪到什么地方去?是不是就敢拿着刀子捅人了?我现在打他一顿,收了不少力道,外人看着狠,瘸子李应该也告诉你们了,内里根本就不受损。人家见洪哥儿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大的责罚,也就不会再去说他心术歪的事了,只会同情他,不会对他再有什么偏见。日后洪哥儿改好了,这对洪哥儿也有好处。”
方长庄一听儿子说的在理,洪哥儿是他们最小的儿子,他们这为人爹娘的总是下不了狠心去管教。
长兄如父,由他这个当大哥的出手教育,那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方长庄不禁连连点头:“你回去把这番道理跟你娘,还有你奶奶也说一说。”
解开心结,方长庄的心情总算轻松了几分,步子都快了些。
方明江看了他爹一眼,应了一声。
他没说的是,他这么毒打了洪哥儿一顿,外人只会说他是“恨铁不成钢”。他常年在外求学,对幼弟缺乏管教也是能理解的。这一顿鞭子之后,外人再也不能挑出他半分不是,谁又能说他姑息养奸德行有亏呢?
他不过是一个痛心幼弟走上歪路,不得不痛下狠手的大哥罢了。
方明江淡淡的想,但愿这顿鞭子能让洪哥儿老实点,别再给他添什么麻烦。
又过了几日,方菡娘带了方芝娘跟方明淮,提了重礼去了隔壁村王家。
王家人待这三个孩子就要热情得多,丝毫没有因为她们二房没有大人撑门户就对其有所偏见。尤其是王家的女人们,抱着芝娘跟小明淮就不想撒手,若不是方菡娘年龄已经脱离了幼童的行列,勉强算个大姑娘了,实在不好随意乱抱揉捏,估计方菡娘也难逃这番“蹂躏”。
王老秀才恰巧无事,跟方菡娘聊了会,眯着眼睛呷了口茶:“小姑娘,我见你谈吐不凡,外家是?”
他见方家举止无理,这么钟灵毓秀进退有度的小姑娘想来不是那等人家教的出的。看来定是她娘的功劳了。
方菡娘摇了摇头:“我娘摔过头,失忆了,并不知道外家是哪。”她想了想,又有些欲盖弥彰的加了句,“我娘教了我很多。”
她也知道自己的言谈跟村里姑娘不太一样,容易遭人怀疑。但她又不能扭着自己的性子变成另外一种人,好在还有她那去世的娘拿出来当挡箭牌。
更何况她也不算说谎,这具身体的娘亲对于原主确实是悉心教导,只是原主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性子被压抑的实在有些怯懦。
王老秀才捋着胡子笑了笑,看向旁边安静的坐着吃果子的方芝娘跟方明淮,心下不禁赞了一声,这方家可谓是歹竹出好笋了。
“出了这遭事,你们家没人替你们姐弟三个抱不平么?”王老秀才问。
“有啊。前几天我六叔六婶听说了这事,气得冲到正院去说理,看到方明洪一身伤可怜巴巴的躺床上疼的直喊,这才作罢的。”方菡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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