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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王府内宾客逐渐散去。
许不令居住的主院内,贴着喜字的婚房里亮着灯火,丫鬟站在门口安静等待。
房间之中,萧绮身上的嫁衣并未褪下,蒙着盖头,安安静静的等待夫君归来。
身为世子正妃,许不令今晚上本该是在她这里的,但萧绮自幼的性格便是如此,对公事很霸道不让一分一毫,对于身边人却又关怀备至。
无论是幼年给妹妹顶包受责骂,还是长大后被妹妹连累丢了清白,萧绮都没有埋怨过妹妹一句,甚至担心妹妹知道后会自责。对于家人,永远都是该包容绝不会犹豫,哪怕自己受点委屈。
不过女人嘛,一辈子就只嫁一次人,萧绮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在这洞房花烛夜,岂能没有半点想法。
本来回来后,萧绮便想卸去妆容,继续忙自己的公事。可坐在这洞房里后,忽然又不急于公事了。毕竟天下事再大,都有忙完的一天,而夫妻则是要相伴到白头,直至一方先合上眼帘的时候,还有什么事,比现在更重要?
萧绮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红色绸缎,略显出神。其实她也想和红鸾一样吃醋,和湘儿一样胡作非为,和几个小姑娘一样或撒娇或柔弱。
但一家人,总得有个站在后面默默付出的,她生来便是如此,在萧家把一切奉献给家族,到了许家也一样。儿女情长,她很想要,却不想去争,更想把这些无拘无束的东西留给家里人,每天给她一句‘绮绮’就足够了,谁让她叫萧绮呢,本该如此……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过了很久,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萧绮微微坐直了几分,恢复了平日里洞悉一切的平静模样,等着许不令掀起盖头,然后叫上一声‘相公’。
房门推开、关上,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身前出现了一双鞋尖。
然后……
一只大手,伸向了她衣襟上的布料扣,轻轻挑开……
???
萧绮略显错愕,继而抬手就在那只手上打了一下:
“许不令,你作甚?”
许不令刚刚把累坏了的玉芙哄睡着,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站在蒙着盖头的萧绮跟前,认真道:
“洞房呀!”
萧绮一时语塞,把许不令的手推开:“你就这么洞房?我还盖着盖头……”
许不令眉眼含笑:“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不是挺有意思嘛?”
“……”
萧绮眨了眨眼睛,稍微思索,觉得是挺有意思。
可洞房花烛夜,哪里是有意思的时候?
萧绮系好扣子,认真道:
“你我是明媒正娶,规矩还得走完……下次我蒙着让你折腾就是了。”
“绮绮真乖。”
许不令微笑点头,从旁边取来称杆,挑起了红盖头。
萧绮容貌和湘儿一模一样,都是面若芙蓉、艳压群芳,不过气质却是天差地别,以至于容貌一样,也能迅速区分出谁是姐姐。
便如同此时,萧绮如杏双眸严肃而冷静,没有丝毫躲闪、羞怯,朱红薄唇似笑非笑,明明是坐在床边仰着头,却自有一股居高临下审视许不令的气场。
许不令打量几眼后,抬手就在萧绮的鼻尖儿上刮了下:
“娘子,不高兴呀?”
萧绮自然高兴,情绪很少表露出来罢了。她握住许不令的手指:
“相公,把酒拿过来。”
许不令含笑点头,从桌上取来了断玉烧,递给萧绮后,便把她抱起来放在了腿上坐着,轻轻碰了个杯,然后喝交杯酒。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起初的那些纠结、抵触早已荡然无存,萧绮很自然的靠在许不令怀里,打量着许不令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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