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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广才是个贼精的,也就先拿了5斤过来试试,等7毛钱到手,说家里还有,又继续回去拿去了。
李和给刘大壮上完秤,要算钱给他,他摆摆手,“你卖了再回来给我,我来的时候看好几家窖子里扒泥鳅呢,你手里估计挪不开”。
李和也没客气,大不了友情后补。
明明他只对那么几个人说过,可是确有10多家送黄鳝泥鳅过来,最后收了大概305斤,大部分都没给现钱。
还有一听说没现钱,就半道折回去了。要不然能收的更多。
一直折腾到3点钟,才算完事,兄弟俩根本没时间自己出去抓黄鳝了。
家里又没水泥池子,又没大盆,就直接装袋子里收紧袋口,扔到水沟里面了,等后半夜出发再捞出来。
李梅把手里的本子递给李和,“你自己瞅瞅,啥还没干呢,就先欠了31块2毛1分”。
”没事,我心里有数,姐,给老三1毛钱,让他买包烟送给老拐头,把生产队的板车借出来“,生产队的东西,一般都放在牛棚那边,归五保户老拐头管,得了烟或者钱,这老东西也愿意拿生产队的东西做人情。
“横竖有自己有主意就行”,李梅也没多说,她下午跟在弟弟后面也看的清清楚楚,接人待物没纰漏,大气宽厚,比一般人强多了,再说毕竟也是读书的,比一般人不知道要高明到哪里去。
王玉兰在旁边听着也不知道说啥好了,“你爹当年倒腾耗子药,可是进去过好几回,现在想想都心慌,你这不会出啥事”
李和也知道,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的亲娘啊,没事,这不都改革开放了吗,听说地都要马上承包到户了,你别乱操心,你没去县城看,现在满大街小摊小贩,咱也不是那出头鸟,轮不到咱”。
王玉兰心一横,“行吧,反正我就做个心理准备,倒时候有事情还是推你爹头上,他也是虱子多了不愁,你爹要没回来,就推我头上,你可是要考学的”。
李和心里一乐,“那咱爹能乐意吗?”
“你是他儿子,他不乐意也得乐意”,王玉兰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男人啥时候能回来,”你爹走的时候身上就装了一块钱,又受老罪了“。
李和有感于老娘对于自己的爱护,不过听她最后一句话还是向着李兆坤的,她担心李兆坤外面过得好不好,可李兆坤又可曾想过家里能不能吃的上饭。
李兆坤这好吃懒做的毛病倒是有一半是王玉兰惯出来的。
如果轨迹没有出现变化,他想想自己这爹也就快回来了吧,记得前世也就自己高考后半个月后。
李和有时想父亲人生的前半部分,除了王玉兰对其有死心塌地的爱,周围并没有几个人对其存有好感。
作为父亲,他不能自己和弟弟妹妹更多的爱;作为丈夫,他不能够养家;作为商人,他没有足够的知识去应付瞬息万变的经济;作为农民,他没有劳动技能……
生命其实很简单。他虽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但其实心地不坏,没有流氓无赖习气,更不会欺侮别人,甚至有些胆小怕事。
又在井边重新冲洗了一番,换上大姐重新改的大裤衩子,终于有凉爽的感觉了,困意席卷,迷迷糊糊地的就倒床上了。
醒来发现院子里又站了几个人,也是送黄鳝过来的。
”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啊,热头还没下去呢“,又对李隆说道,”来人了,你也把我喊起来呀“。
”是我没让他喊得,看你睡得哈喇子都出来了“,这李辉也是没出五服的本家,也是和李和年龄差不大,从小也是一起玩到大的。
上完秤,李和说道,“谢谢哥几个帮衬了,明天下午这个点你们过来就行,我把钱算给你们”。
“说的什话,我泥窖子里一堆呢,又不值钱,一直留给母猪上奶,多了都没用,你要不提,也就放那了”,这年头能吃这么体面的胖子可不多,陈永强可真不知道吃的什么长的这么膘。
李和送完人,一看小本子,乖乖,又多了300多斤。
这下李和有些心慌了,统共600多斤呢,明天要是销不出去,这乐子可就大了。两辈子,他也没做过水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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