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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心下一惊,茶杯打翻烫到了她的手上,她都浑然不知痛。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思思迎上他盛怒的双目,此刻猩红如同能滴出血来,可想而知谢赫究竟有多生气。
思思明白今天的一切谢赫怕是都已经知道,此刻她反而没了刚才那种紧张不安的感觉。
就算被谢赫知道这一切,她也并没有错。
她从来没答应过谢凌要和他私奔,是谢凌一直坚持要带她走,她何错之有?
她的脸也瞬间冷了下来,站在原地,避开谢赫的视线,看着茶杯撒出来的水冒着热气,定了定神说道:“没有,我没有做过辜负大公子的事情,自然对大公子无话可讲。”
谢赫的怒火如同被浇上一桶油那般燃得更盛,他几乎是咬牙说道:“今日我在主堂接客,突然有个丫鬟进来向我说,晌午时在书房打扫,无意间听见了你和谢凌在密谋私奔出府一事,你做何解释?”
思思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如今只有咬死了自己不承认,才有躲过这一切的可能,她不想为了撇清自己,抛出谢凌,她实在是做不到。
“没有此事,我和谢凌公子是陌路人,恰巧说过几句话罢了,绝对没有要私奔出府的计划。”
听罢这一切,谢赫的心头反而涌上了难以言说的酸涩感,她到底是有多爱谢凌,才想着瞒下这一切,都走到对峙这一步,在自己面前都不敢半点提是谢凌的主意。
哪怕她说是谢凌执意要带她走,哪怕她说她拒绝了谢凌,他都会原谅她,可她偏偏选择了否定这一切,保下谢凌。
强烈的背叛感折磨他要发疯,下一秒,谢赫就将她甩在了地上,“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思思俯身在地,抬头望向谢赫,他不知何时抽出一幅画像,那画上女子站在桃花树下,美目盼兮,很明显画中之人就是自己,而落笔,是谢凌!
“我听说这事就派人去搜了谢凌房中,你知道吗?程思思,他的里屋的书桌上,一张一张全都是你的画像,画了竟有百张上下,一笔一勒都是他对你情意,你还敢说与他素不相识,你到底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说罢谢赫手中的那幅画就被砸到了思思的脚边,谢赫已然是愤怒至极,居然连手都开始微微颤抖,却还浑然不知。
思思紧闭了双眼,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却也不想将谢凌一人推到风口浪尖,他保护过她,所以,这次她绝不能只有抵下这一切,方能让这笔账一笔勾销。
谢赫见她不说话,心头恼意更甚,越发想说出些伤人的话刺激她来否认未曾爱过谢凌,这一切都是谢凌的一厢情愿。
“程思思我当真是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个满口谎话、卑劣无比的女人,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许诺我不分离,可转头就能轻而易举钻进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当真半分脸面都不要了!”
“亏得我还一心一意地为了补偿你,怕你难过,坚决要你跟魏文静一天进门,娶你做只比丞相嫡女低一位的侧妻,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娶的人曾经是个青楼的艺妓。是我不顾朝野的骂声,可你呢,你把我谢赫当个笑话,你真是好样的,你真是狠狠打了我的几巴掌。”
悲伤过后,谢赫脸上竟然满是悲怆,他一直以为自己至少,至少在思思心里是不同于其他男人的。
至少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至少他们曾经共患难过。
虽然有过争吵,有过误解,也有过伤害,但至少他一直努力想要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给她最好的待遇,以侧妻的身份娶她进门,而不是随便将她纳妾,已经给她足够的脸面。
没想到她对自己跟对其他男人如出一辙,她从来都是这般地没有骨头,只要能给她一点好处,便能轻易的投怀送抱。
谢赫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为什么这女人要背叛自己,为什么背叛的对象还是从小到大夺走了他全部父爱的谢凌?
他的脸上燃起了些许的幽怨,死死盯着地上的思思,渴望她能说出半句她从没爱过谢凌的话来。
只要半句,他便可原谅她,只要半句就好。
“为了补偿我。”思思垂在地上喃喃道,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却笑出了声。
她的腿伤全拜谢赫一人所赐,直到现在还日日痛不能眠,谢赫却把娶她为侧妻当成是天大的恩赐。
她真就这么可悲,如此可笑。
他一直没变,从初入府第一次,到现在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事,尽管共同患难与共过,都没能让他改变一丝一毫的看法。
他依旧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口口声声、字字句句都瞧不起她的出身,看不上她的人品,唾弃着她的灵魂。
从未变过,在他眼里,她程思思就是肮脏的蝼蚁,是背负骂名而娶的青楼妓子,是一生洗不掉的屈辱。
他说过自己不会在意外人娶她的看法,可盛怒之下说出这些话,却与那些外人一样,一样的叫她痛心入骨。
思思心底突然涌出了更深的勇气,她倒是想知道谢赫究竟还能折辱她什么程度,她收起了眼泪,眸中满是倔强,如一汪可以见底的清潭,带着满脸恼意开口道: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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