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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顿住脚步,又走了回来,在床边的凳子上正襟危坐,含笑道:
“怎么了?”
陆夫人轻咬薄唇,有意无意打量了许不令几眼,见许不令眼中没什么作贼心虚的情绪,才暗暗放心下来,柔声道:“我……我错怪你了,以后……嗯……男人头女人脚,摸不得……虽说我们没有血缘,但毕竟你把我叫姨,王侯之家本来就乱,若是风声传出去……”
许不令越听越不对劲,抬了抬手:
“清者自清,是我莽撞了。”
陆夫人侧坐在床上,觉得姿势不雅观,便把腿伸出了被褥,整理裙子双手叠在腰间,端端正正的坐着:“对了,你昨晚上去哪儿了?我听说你被人掳走,御林军满城都找不到……”
许不令呵呵一笑:“我虽然中了毒,自保还是没问题,昨天有惊无险,陆姨不用担心。”
陆夫人前前后后仔细检查,确定许不令没有受伤后,才稍微松了口气,眸子里显出几分恼火:
“你啊你,明知自己身份特殊,还大晚上往出跑,多危险啊……”
许不令对于这个,自然是反驳了一句:“我又不是姑娘家,总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龙吟阁也是按照您的吩咐……”
陆夫人双眸微凝,脸色严肃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去龙吟阁抄诗自污,你干了些啥事儿?”
许不令顿时语塞,酝酿片刻:“嗯……我抄了……”
“你抄什么了?一词盖全场,现在都快传遍长安城了,昨夜不知多少女子为你这首词落泪,风声压都压不住,过几天那些个官家小姐都该找上门求见了……”
许不令心中有愧:“陆姨,你相信我,我真是抄的。”
“你抄谁的?”
“……”
许不令无话可说。
陆夫人满眼‘恨钢不成铁’,把手中的宣纸摊开,看了几眼,嘴唇轻抿,又幽声一叹:
“不令,我知道你才气过人、文武双全,让你藏拙,也是为了你好。年轻人爱出风头理所应当,但也要分时候……”
许不令摊开手:“陆姨,你还不相信我?”
“我信你什么?让你抄诗、买诗,你非要自己写诗!写就写吧,还被人当堂指认出来是你写的……”
“这次是意外,下次绝对不会出岔子!”
“还下次?短短半个月,又是‘许青天’又是‘许才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名声。你还是回曲江池钓鱼吧,省得我提心吊胆……”
陆夫人不停说教,许不令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中有愧也不好还嘴。
过了很久,直到晨曦洒在窗纸上,陆夫人才停下话语,把目光重新投向宣纸,看着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想了想,声音才稍微柔婉了几分:
“不令,你……这首词是给为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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