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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采最后带着少年少女离开剑气长城。
倒悬山暂时没有北俱芦洲的跨洲渡船停靠,就随便找了家仙家客栈住下。
郦采独自饮酒。
李退密,陶文,周澄,纳兰夜行,高魁,姚冲道,董三更……
皑皑洲张稍、李定,南婆娑洲元青蜀,太徽剑宗韩槐子,扶摇洲谢稚……
还有那么多的年轻剑修,其中不少都是陈李、高幼清这样的年龄。
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多。
郦采醉眼朦胧,斜靠窗户,醉死老娘这个狗屁玉璞境算了。
高幼清就住在隔壁,少女还在适应倒悬山与剑气长城差异极大的环境,灵气与剑气都有着云泥之别。
陈李是个心大的,练剑之余,在客栈内一座专门贩卖山上宝物的店铺那边,掂量着自己的钱袋子。因为整座灵芝斋已经搬迁离去,先前清理库存,与倒悬山各方相熟势力,贱卖了许多品秩不高的杂乱灵器,这座客栈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法宝不多,乍一看,却也琳琅满目乱人眼。
一直留心远处陈李那一身剑意的郦采,皱了皱眉头,她一身杀气暴涨,一掠而去。
郦采伸手抓住少年的那把本命飞剑,手心处鲜血流淌,滴落在地,浑然不觉,对陈李说道:“死了那么多剑修,不是让你来浩然天下送死的。真要死,可以,等你成为剑仙再说。死个观海境剑修,谁记得住你是谁?你要是再这么沉不住气,就干脆去当个山泽野修,肯定死得快。不然以后修行,你先被人砍死,我再被你气个半死,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报仇。”
被陈李飞剑针对之人,是个神色慌张的店铺掌柜,见到了郦采,与这位女子剑仙弯腰致歉了一通,反正道理很多,有眼无珠、罪不至死那一套,当然也确实不至于打打杀杀,说到底还是陈李这会儿剑心不稳,杀心过重,人已经离开战场,但是剑心还在那边回荡。
这是好事,但是如果郦采一直不管,那么陈李就算到了北俱芦洲,只要下山游历,就要死。
郦采摊开手,少年立即收起飞剑,
陈李愧疚道:“我对师父没有半点怨言,对北俱芦洲也没有。”
郦采笑道:“师父不管这些,只管你有无好好练剑,浮萍剑湖能否有人真的甲子剑仙。”
陈李实诚道:“甲子之内跻身剑仙,还是有点难度的。”
郦采一拍少年肩头,擦掉自己手心血迹,“一个大老爷们,拿出点气魄来!我郦采的嫡传,就算只是个中五境剑修,与人言语,尤其是喊打喊杀,也得有那上五境剑仙的口气!”
听到“百岁剑仙”和“甲子剑仙”两个说法,那客栈分管店铺的掌柜男子,听得眼皮子直大颤,悔青了肠子,赶紧想着补救之法。
郦采与少年心声言语,少年便不情不愿“高价买下”那件极有眼缘的灵器。
返回住处的时候,郦采心声问道:“记住那家伙没?以后自己找回场子。”
陈李笑逐颜开,使劲点头。
郦采敲响高幼清的房门,一把扯住少女的脸颊,使劲拧起来,“陈李需要收着点性子,高幼清,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太胆小怕事了?陈李出剑,师父会拦阻,但是心里高兴。你倒好,远远看热闹呢,半点出剑的心思都没有?师父就很不开心了啊!”
被扯着脸颊的高幼清怯生生道:“师父,我哥要我到了浩然天下就一忍再忍,绝对不能惹是生非。”
郦采呸了一声,“难怪高野侯如今还是个稀烂元婴。”
高幼清立即红了眼睛。
不光光是想念从小相依为命的的哥哥,也担心双方不止是生离那么简单,担心其实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死别。
郦采立即松开手,柔声道:“行了行了,忍着就忍着,不过师父可以教你俩一个取巧的小法子,自己被欺负就忍着,但是如果同门被人欺负,你就往死里砍他娘的,该杀的就杀,不该杀的,也别乱砍啊,砍个半死就行了,咱们浮萍剑湖还是有点钱的,药费出得起!如此一来,你和陈李,该忍的也忍了,该出的气也出了,真要打不过,回了家,再喊师父再出手嘛……”
一开始少年少女听着还挺乐呵,听到“回了家”一语,便俱是沉默黯然起来。
郦采轻轻叹息,大手一挥,自己喝酒去,与弟子们撂下一句“都练剑去”。
————
老聋儿终于返回牢狱,幽郁和长命一起跟随老人,首次去往那座行亭。
梦婆所在牢狱,已经空了。
老聋儿来到台阶处,瞥了眼行亭当中,身穿一袭陌生法袍的年轻隐官,法袍极大,大袖拖地。
陈平安如同入定,对于老聋儿的到来,竟然浑然不觉。
老聋儿伸手一抓,将那陈平安别在发髻间的碧玉簪子,驾驭到了自己身前,沉声道:“老大剑仙要借此物一用,很快归还隐官。”
陈平安依旧无动于衷。
滴答滴答杂乱不堪的酒桌上,残留的酒水顺着光滑的桌面落在酒桌下横躺着的身体上。感受着喉咙处传来的干涩,陈慕猛地睁开双眼,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迷茫的看着周围这个极为陌生的破旧屋子。这是哪讨论群6578956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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